一股前所未有的悔恨感涌上心头,沈故渊脑子里都是池渔坐在车里昏过去的那个画面。

如果他晚去一秒钟,后果都不堪设想。

是他做错了。

他不应该把池渔一个人留在车里。

可他怕她冲动,怕她受伤。

沈故渊手指插入发隙,低头看着医院白的发光的地板,情绪异常低落。

池渔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梦里有沈故渊,也有温子寒。

她梦到自己在国外那场事故中去世了,她看到沈故渊跪在她身前,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嚎,温子寒也站在一旁红了眼眶。

画面再一转,她看到温子寒揪着沈故渊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把她丢到国外,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满意了吗?

池渔神情悲怆的看着这一幕,泪水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滚落,头疼的她整个人几乎要裂开。

这是她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死亡。

她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她怕自己再也没办法见到沈故渊,怕再也没法拥抱他,看着他哭,她的心脏也跟着抽着疼。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站在云端观摩自己的人生,束手无策,心如死灰。

突然,眼角传来温暖的触感,将她从这场梦境中拉回。

半梦半醒间,池渔突然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她还没死。

欣喜感遍布全身,池渔缓缓睁开双眼,和沈故渊那双血红的眸子,瞬间对上。

下一秒,池渔就看到沈故渊眼眶蓄满了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嗓音沙哑:

“我没事了。”

沈故渊低头,脑袋埋在她脖颈处,低沉的嗓音裹着疼惜:

“对不起。”

池渔眨眨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滴进沈故渊的发丝中。

“干嘛说对不起,我还活着就行啊。”

沈故渊猛地点头。

待他缓过神来,池渔才知道,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而沈故渊,也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天一夜。

“秦琢怎么处理了?”

池渔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靠在床头拿着沈故渊剥好的橘子吃。

沈故渊抽出湿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手指上橘子留下的液体,语气淡淡:

“按正常程序提起诉讼,老薛那边会找个可靠的律师,让这场官司没有翻身的可能性。秦家也要照常给精神病院的院长赔偿。”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但是,池渔依旧无法释怀。

因为秦琢曾经试图要杀了她,算上这次,已经两次。

池渔咽下最后一口橘子,抓起沈故渊的手,抬眼看着他:

“我要给你说件事。”

沈故渊替她掖了掖被角,薄唇轻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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