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东的皇城内,忙完了前几日的各种礼仪,老朱也是难得地想着休息两天,还吩咐人喊了戏班进来,定好了初五这天一家人听一听那传闻也是已久的《倩女幽魂。

只读文章,到底没有唱曲形象啊。

不成想,一大早,厚厚的一叠弹劾就从中书那边送了进来。

这也算是老朱自找。

按道理,年节这几日,皇帝陛下是不理事的,除非是重要到不行的军国大事,但,众所周知,老朱比别的皇帝都勤奋,也就叮嘱中书,比较重要的奏章,还是照常送进来。

这几日老朱也依旧会抽些时间查看。

然后就这样了。

然后就一大早让人去喊来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

因为,这事儿……得谈谈啊!

明明定下的1000两一页广告版面,老朱自己觉得已经挺高了,怎么转眼间,就有人肯出1万两了?

若是真的这么值钱,就算按照每期10页广告计算,这一年12期,岂不是说,一年下来,又是百余万两白银的进账。

还是一份接近盐税体量的收入啊!

老朱都有些困惑了,为什么和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联系起来的事情,都这么值钱?

至于,具体的弹劾。

说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损公肥私将广告低价卖给自家商号啊,又或者往《大明月刊这样严肃的国家邸报上加什么广告太儿戏太不庄重,如此之类,老朱反而没怎么上心,不过是一群言官的习惯性聒噪。老朱对此已经免疫,还劝过朱塬安心,毕竟就是他这个皇帝,三天两头也是要被念叨的。

这次会面不再是东阁,而是后宫西南的大善殿。

如果说奉天门左东阁背后的大本堂是皇子们的学习场所,大善殿这边就算是老朱的私人览读之地,不仅可以办公,藏书也颇为丰富。

大善殿正殿西屋的书房内。

朱塬抵达,不及施礼,老朱已经摆手,顺便把一叠奏章推过来:“坐,来说说这……1万两的事情?”

内侍已经搬了一张椅子在老朱书桉对面。

朱塬拿过那叠奏章,退到一旁坐下,一边笑道:“昨天才见过宋大人,我还说今天写一封奏章给祖上,没想到就被别人抢先了。”

“1万两银子一页广告呵,”老朱道:“若是俺,怕也要抢一抢。”

朱塬简单瞄过第一封奏章,不过是弹劾自己中饱私囊,没什么心意,随手放在一边,继续翻着下一封,一边道:“打广告也是有技巧的,这次……塬儿觉得,就有些乱来。”

老朱笑道:“若那些个商家都愿意如此乱来,一年给朝廷贡献百十万两银子,俺这个当皇帝的,可乐意至极。”

“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关键了,”朱塬笑着看了眼老朱:“或许,他们就是奔着这种想法来的,把广告版面推到1万两一页,一方面,确实有需求,另一方面,也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比如,就只是让自家在祖上这里得一个好一些的印象,那么,若是我,也肯花1万两。”

昨天在家里,傅寿只说了因为海贸产业发展而产生的需求相关。

其实,对方没说的,朱塬也能理解。

花个几万两银子,第一个,首先就能在他这个少年平章这里得一个深刻印象,再进一步,或许还能让皇帝陛下注意到。无论是朱塬还是老朱,又或者其他权臣勋贵,只要注意到了,甚至,若是更进一步,好奇地见一见某些人,那这笔钱就花的很值了。

因此,这不只是买广告,这还是冲着买人脉来的。

当然了,朱塬也知道,这一条线里,作为《大明月刊的总编,自己这份人脉,或许还比老朱更有用些,因为他对营海司的影响力,还因为他在老朱这边的影响力。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再细说。

老朱听朱塬说着,倒也有了自己的领悟:“花1万两买一个俺知道……这倒也是值得。呵……在有那,你说那‘需求’,是什么?”

朱塬便又讲了讲去年梳理过后今年海贸产业的进一步欣欣向荣,以及,为了吸引更多的合作伙伴,对于这广告的需求,也是理所当然。

老朱听完点头:“说起这个,俺倒也想起年前看的一些账目,那些个海贸公司,那利钱……倒是真真的丰厚呵。”

朱塬去年在明州重新确定一系列海贸规则后,第一轮往返的海洋贸易,去年夏天从明州出发到日本、高丽等国,再到去年冬日开始陆续返回,已经进入尾声。

即使晚一些回来的海商,基本也会在二月底之前回国。

要不然,等风向改变,就只能再等一年。

当初朱塬在两家国有公司之外,还统一切分了其中十家私人海贸公司两层的股份上交给老朱,希望某人用这些股份替代土地赏赐功臣。

老朱暂时还没有太多动作,一直把股份握在手里,倒是因此可以随时调看各家海商的交易账目情况。

只是年前,主要回归明州另外也有泉州、广州的海贸货物总值折合就超过了230万两。

这还没有结束。

等年后这一段时间,能回来的全部回来,海贸货物总值或能够达到300万两,只这一项,按照两成的税收计算,就能给朝廷带来60万两白银的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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