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塬摇头:“那太没成就感了。”

说着示意进门的女子们:“来,自己找位置,坐一圈。”

二十个以朱塬审美全都正直芳华的女子不忘向自家大人施礼过,很快挤满了一圈沙发,有几个同样无师自通地坐在扶手上,一眼过去,脸庞各有千秋,身材环肥燕瘦,衣裳五彩缤纷。

很美。

这一群坐下后,洛水却起了身,说是要开始给自家大人准备晚饭,实际……也是小小拿捏姿态。

不一样呢。

朱塬也不勉强,等洛水离开,拍了拍空掉的左手边,又一女子很快补了过来,这是个鹅蛋脸妇人,捉到腰间牌子看了下,名叫‘初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不过,不喜欢这一首,对于柳三变,朱塬更喜欢另一个,《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短短百余字的一首《望海潮,其中勾勒的江南盛景,在朱塬看来,丝毫不下一卷《清明上河图。

这还是一首倾国之词。

野史传闻,金主完颜亮看到了柳三变的《望海潮,思慕江南繁华,于是亲率60万大军分四路浩荡南下,想要看看临安城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为此还留下一首诗,‘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山,立马吴山第一峰’。

结果,豪情而来,一败涂地。

那一年,临安没破,完颜亮自己遭遇了背叛,不仅丢了江山,还死于非命。总给人风雨飘摇之感的南宋,倒是在完颜亮死后,又坚持了百余年。

初歇见自家大人握着自己的牌子发呆,等了一会儿,才小心道:“爹……”

朱塬回过神,看身边的风韵女子,放下牌子,捧过脸庞也亲了下,一边看向周围。

众芳环绕,这氛围,很适合品茶、读书、闲谈、游戏。只可惜,总觉得还差了一些什么。

差什么呢?

对了。

现在是白天。

类似围炉夜话的氛围,当然晚上最好。

于是就先睡觉。

从早上贴春联到中午在亭子里商量事情再到刚刚会客,这一天,也是做了不少事情。

挺累。

把初歇往里面推了推,顺着软塌,搂着女子,便躺了下来,不忘吩咐:“你们也歇着吧,我得先睡一会儿。”

周围一群都下意识安静下来。

麻袋姑娘不知道何时到来,此时出现,带着西江月和满庭芳,拿了褥子和枕头过来帮自家大人盖好,蔺小鱼就安静地守在一旁。

朱塬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全黑。

初歇依旧在身旁,身后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摸黑坐起身,一旁的初歇立刻跟着动了起来,轻声道:“爹醒了。”

随着这声音传出,里间很快有女子捧了灯盏过来,还有写意的声音,只是片刻,房间四处烛光点起,屋内亮堂起来。

于是才确认。

身后女子,叫‘望断’。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写意上前,与左右女子一起服侍自家大人穿衣,朱塬配合着,一边又看向四周,发现刚刚的黑暗中,之前喊来的女子,过半都默默守在沙发上,没有挪动的迹象。

不由有些怜惜,问身边有着一双漂亮丹凤眸子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望断:“怎么不去里间消闲,守在我身边可是挺无聊的?”

望着小心地帮忙系着扣子,闻言连连摇头:“怎会呢,能守着大人,是奴的福气。”

转眼穿好衣裳,朱塬踩上一双便鞋,坐在沙发旁,再看四周,摇头道:“福气不福气的,反正,都是命了。嗯……按照规矩,将来在这里待的烦了,就和我说,可以放你们出去,找个人家嫁掉,过正常生活。”

朱塬这么说,周围女子们没有喜悦,反而更多是惊恐表情,一旁望断更是脸色有些发白,摇头道:“大人……求大人怜惜,莫要打发奴出去……”

朱塬没想到是这反应,安抚的拍了拍望断,转向写意身后表情相对平静的挑灯:“让你们找人家嫁了,安安稳稳的组个家庭,过完整的一生,这样不好吗?”

挑灯望过来,微微摇着头,轻声道:“照理当是如此,可……若真是出去了,哪里能有大人说那么好,何况女儿们年龄……更是找不了好的,无论如何,都抵不过当下在大人身边呢。”

“我身边啊。”

朱塬叹了下,转念间,倒是想到了《红楼梦。

宝玉去探望被赶出大观园的晴雯那一段,其间种种,或许才是这年代普通底层百姓的生活状态。因此也是为何,大观园里一个个公子小姐身边的丫鬟,没几个想要被放出来。

当下这样的时代,做过普通百姓,很多时候,还真不如为奴为婢来得好。

明朝开国之后登记户籍越来越少的怪现象,很大程度上也是来自于此。

这么想着,朱塬还是忍不住道:“以后,会不同的,新时代……”

说着却是自己停下。

即使新时代到来,身边一群,怕也都赶不上了。

于是不再多想,拍了下手道:“好吧,不说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等下一起,嗯,围炉夜话,”说着又示意茶几中间:“上面要放一个煮茶炉子,就对上了。”

写意见自家大人很快从某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里缓过来,这才接话:“大人先吃了饭吧,奴让人这边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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