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越想越窝火,手上的棍子敲的船沿梆梆响。
“出来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愿意跟就跟,跟了我也不管,我没有那个义务带你们挣钱,出来了后安危自己负责,我也不管你们,你们又不是我祖宗,我给你们打包票挣钱了吗?”
“搞清楚状况,本来就不是包赚钱的,在别人的地方上抢别人的资源挣大钱,用屁股想都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要事到临头了就只知道埋怨,挣钱了,你们分我一半吗?笑死人了,别在这里逼逼叨叨的,怕死的话,现在赶紧回去,没人拦着你们。”
大家听他那噼里啪啦一顿骂也静了一下,然后也有年轻气盛的拿着棍子指着他喊:“大家怎么也是跟着你后头出来的,也是相信你能带大家挣钱……”
“我的船都没了,找谁陪,找谁说理,跟着你出来的,不找你找谁?”
“几把,你们是自己跟的,不是我叫你们跟的,你们是三岁孩子吗?你的船没了,是你自己有问题。”
“自己没上到自己的船上,跑别人船上来还好意思说?”
其他与叶耀东相近的也在那里帮忙道:“不要争了,本来大家也是自愿跟出来的,想着搏一搏,风险本来也是提前知道的,现在这样能怪得了谁?谁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又不是孩子,谁能强逼你来?”
“东子收你们钱了吗,还得给你打包票?”
“谁都不想有人员损伤,既然刚来了,那肯定也得有伤亡的心理准备,现在只是被公安局带走了,我们又没有伤人,是本地人攻击我们,怕什么?”
“就是,还没怎么的,只是被抓了就这样叫,要是死了那还得了?”
“再怎么也有镇上那群人当垫背,咱们怕什么?”
“现在在那里说,怪别人,怪个几把,有没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跟过来。”
叶耀东几个朋友都是青壮年,腿脚也利索,跑的都会快一点,此时也全部都在。
年长的也有几个,也在那里帮忙说:“先各回各的船上,看一下都少了多少个人,没有把人员归位一下,也不好统计。”
“先看一下少了多少人,然后再说怎么办吧,现在这样争吵也没有意义,也没有用。”
“是啊,都先别吵了,我们也是受牵连,阿东跟阿光他们不是有认识的公安吗?找人家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人放出来,不然花点钱。”
“就是啊,他们有认识的人,有关系的,先确定一下少的人再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圆场,其他原本情绪激动上头的人也立即清醒过来了,也想起来了,他们有关系,可以事后再回到镇上去问一下,打听一下,还有商量的余地。
“对,我们又没有干嘛,抓了肯定也很快就放出来了,不用担心……”
“船靠过来一点……”
大家激动的情绪都平缓下来后也立即都在海面上找船,然后喊名字,自己是哪条船上的都先归位一下。
黑夜里人影绰绰的,大家只知道自己船上有少的人,多的人,不知道少的人是不是在其他船上,现在归位了一下,也发现了少的人比原本预期的少。
而大家也重新又清点了一下各条船上的人,有的船人员完好,也有的船人员全部被扣,也有的人在,船没了。
总共差不多有近百号人,缺的在30个左右,而渔船也少了一半没来得及走的,至于小船,除了叶耀东的小木船一直固定在大船身后,全部都顺便带上了。
其他的小木船全军覆没,都没来得及开出来,黑夜里慌乱之下,大家也都没办法仔细辨认,看到所有人都往大的渔船上面爬,基本也()
都跟着先爬上了最近的渔船。
反正只要上了渔船就相当于安全了一半。
“啊,这几个是镇上的,跟我们不是一伙的。”
“我这里也有两个眼生的……”
“所以是缺了36个人……多了15个镇上的……”
“他们在码头打起来的时候,我们瞅着情况不好,先一步跑了,我们直接做工的,然后后面又看到你们偷跑,我们就跟上了……”
“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咱们都是一个地方的……”
“对对,你们带我们一下,我们给船费或者给你们干活抵,只要回去的时候,顺便把我们捎到镇上就行……”
“是啊,是啊,不能见死不救,打起来也是跟本地人的矛盾,咱们没矛盾的……”
一些陈家年那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浑水摸鱼,挤进了他们队伍当中,也想跟着他们跑,大家也是各就各位后,才发现多了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刚刚这些人默不作声,他们还以为是其他渔船叫来的别的村亲戚,所以才眼生,也是因为刚开出来的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好,所以也没有多问,原来都是他们镇上的那群人的残留。
“都是受了你们这群人的连累,不然我们都好好的……”
“就是,要不是你们跟本地人打成那样,我们也不至于要跑路,还被抓了一半……”
刚刚情绪激动的那群人仿佛又有了宣泄口,指着这群镇上来的人破口大骂。
而这些个人也担心惹众怒,辩解了几句后,见他们骂的更厉害,就也不敢多吭声,害怕大家群起激愤,为了泄愤,将他们所有人都丢到海里,那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行了吧,都已经在船上了,该抓的都已经被抓了,这些都是提前跑的。”
“都这样了,那就都先留下吧,这么晚了,在海上面也没地方去,等靠岸后,要怎么办?晚一点再拿出个章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的行李刚刚都丢在码头上了……”
“随便找个荒岛靠岸,晚上就先睡到船上吧,每一条船自行解决吧。”
“踏马戈壁的,这叫什么事……”
“钱没挣到,惹了一身骚人,还没了一半的人,这回去要怎么办……”
“唉,烦死了,怎么交代……”
“阿东,你说怎么办?你不是有认识的人,有门路吗?”
叶耀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冷笑,“你们不是能的很吗?刚刚还骂那么凶,你们怎么样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不欠你们,自己船上人没了自己负责,我也只对我请来的人负责。”
说完他扭头就上了舵楼,然后进了驾驶仓,重新又将船启动。
其他人看他扭头就走,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虽然他年轻,但是说实话,大家都是看着他连续两年都挣了大钱,才愿意相信他,才想着跟出来的,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
现在直接甩脸子,大家还真怕他不管了,好几十号人被抓了,真的不管就这样回到村子里,他们可都没办法交代。
其他人哪有什么本事,哪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指望着他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把人救出来。
“牛什么牛……”
“别吵了,人家就是牛,我们大家就得指望着他,不然指望你吗?”
“你……”
“行了,啥话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冲,本来也不是阿东的责任,要说责任,也是这些镇上的人惹出来的……”
“大家有什么好好说,老叶好像没在船上,刚刚阿东好像就在找他爹,他肯定不会不管的……”
“()
对,他可以不管我们,但他不能不管他爹,他肯定有办法的,咱们跟着他就好了。你们不要激动,别把人家惹急了……”
“啊,他走了,赶紧跟上……”
一堆的船围在那里,刚议论完了几句后,就看到东升号直接启动走了,连忙也赶紧撑开跟其他船的距离,也跟着启动跟上。
叶耀东看着后头一堆的船跟上,他也没有管,而是留意着航线,他打算去隔壁的地级市,他爹没找着,大概率是被抓了。
被抓进去安全也是安全的,起码不用被激怒的本地人群起攻之泄愤,就是得想个法子把人救出来。
还有那一群被抓的村民,嘴上自己叫着不管,不关他的事,但是,唉,力所能及的范围,能顺便的也得一起捞出来,毕竟也都无辜的很,有的还都是亲戚。
刚刚统计了一下,除了他爹,经业叔也没在,连船都没在,小小的哥哥也缺了一个,还有他船上的船工没了7个,表兄弟也没了两个。
全都是拐着弯的亲戚跟朋友,真的什么都不管,等回去了还有的闹腾。
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联想到了去年从海里捞上来的大佬,指望杨国安的一个小公安怎么可能?
人家又不是他的衣食父母,还能什么都管?
这个事也牵扯到了枪战,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人,肯定没少死人才闹得那么大,哪里是一个小公安能说得上话的。
现在只能指望去年捞上来的那个曾为民了,看看有没有辙,人家怎么也是海警局里的局长,还是京城来的,肯定牛,昨天的枪战,肯定也涉及到了海警局。
那个小镇好像就是归边上的地级市管的,现在只能去求求人家了,一年时间应该也不至于调走。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也有点太晚了,旁边的地级市也没有离得多远,正好把船开过去靠岸那边的码头,先休整一晚上,第二天的时候再打电话,号码他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
他心里是有主意的,但是别人可没有底,而他又跑得那样快,仿佛真的要把其他人抛下不管一样,大家都不由的慌了,只能将马力开到最大,生怕被甩开。
也还好叶耀东后头拖着一堆的船,速度也被影响了,大家还能跟得上。
不过有些人都后悔刚刚的发难了,早没想到他有关系,要是早想到了肯定不能说那些话。
一堆的渔船只能跟在后头拼命的追赶,也就只有丰收号可以跟他连线,问几句有什么打算。
裴父也连连安抚他,“大家也只是情急之下有些激动,一下子各个船上没有了那么多人,不管是不是咱们船上的人,但是总的来说,都是一大帮人一块出去的,少了那么多,回去谁都不好交代。”
“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情绪不好,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情绪也不好,亲家没上到船上,谁心里都不痛快,但是人没了,咱们总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出来,就这么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咱们现在一下子人没了那么多,要弄出来也肯定很困难,弄不了那么多人的话,咱们也得尽量的把亲近的人弄出来,即使花大钱那也得去做。”
阿光在边上也帮腔,“我们别跟这些人计较,都是这样的,有钱挣的话,把你当祖宗供着都行,真出了事,那也是骂的比谁都大声。”
“我前面好像有看到咱爹上船了,还以为他慌乱下爬上了别人家的船,现在看来,不是我眼花了,就是他上的那条船没来得及开出来就全被扣下。”
“咱们花点钱,送个礼找那个杨国安行不行得通?救不了太多,咱们就针对性的救几个自家人。”
“说到底,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想着都出事了,那咱们就换个地方()
捕捞,我们也没有干什么犯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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