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敢和王氏吵,却不敢冲奶奶来劲儿,就沉默着没有回答。

但此刻的沉默更像是默认,只是害怕不敢说出来。

老杨氏也不逼他,而是继续问他:

“你气你四叔母使唤你娘是嘛?”

二郎这次有些忍不住,愤愤的说了两句:

“是,她还天天骂娘,娘回屋总是哭!

她要腿,我可以赔她!”

老杨氏瞪了二儿媳妇一眼,却没立刻说她,而是继续问二郎说:

“你觉得你娘很委屈,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四叔母无缘无故被你娘压断了腿,以后就要做个跛子委屈不委屈?”

二郎愣了一下,嘟囔道:

“我赔她!”

“赔她什么?你赔的了嘛!”老杨氏提高了点声音,

“你口口声声你赔她,但你赔她一条腿能让她好起来嘛?能让她不瘸不跛嘛?”

二郎张了张嘴:“那,那她想怎样?使唤我娘一辈子嘛?”

“谁说的要使唤她一辈子?是我说过?还是你四叔母说过?”老杨氏淡淡的问他。

二郎下意识看向小杨氏,头拧到一半又拧了回来,嘴上说着:

“没有人。”

心里却想起了娘抱着福宝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又不是故意的,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还要让我伺候她一辈子嘛,那我怎么照顾我的福宝?

福宝是不是想娘了,娘对不起你啊,都没有时间照顾你,整天给人当牛做马像个奴隶一样被使唤的团团转……

她就是要她的腿嘛,大不了我还给她,娘就是爬着走,也要尽早回来见我的福宝……”

二郎一时间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听过的话脑子里不停转悠,但他一句也没说出来。

老杨氏心里叹气,却继续慢慢的和他说道:

“不管是谁说的,都没有这样的事,谁也没让你娘伺候一辈子。

但她做出这样事难道不该罚嘛?既然做错了是那人家别说使唤她骂她几句,就是打她几下她也该老老实实受着。

何况一家人都看着,你们这些孩子出来进去也能瞧见,你四叔母真的做的很过分嘛?她有咬死这件事不放嘛?她有没完没了的提起嘛?”

二郎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没有的……

四叔母确实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嫌弃烫,一会又嫌弃冷的,一会儿让娘搀她去茅房,一会又嫌娘扶的不好……但也不是没完没了的这样,更多时候是让娘滚出去,并不想看见娘。

可是娘回去一哭,福宝也哭,两个人总是不高兴,他的活也越来越多,整天都要洗尿布,他就……

二郎垂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好。

王氏无声的抹了一把眼泪,别开了头,杏子和牛娃悄悄的抓住了她的手。

老杨氏没有注意到这边,而是继续和二郎说:

“二郎,是非对错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啊。

何况就算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你可以和我说,和你爷爷说,有道理的我们会为你做主。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该和你四叔母大喊大叫,你不该迁怒小你好几岁的妹妹们,更不该说她们是赔钱的丫头片子,也不该和她们打成一团。

没错,我却是更重视儿子孙子。”

老杨氏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苦口婆心的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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