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百三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动作也瞬间冻住了。
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和这群肆意屠杀同门的仇人有关系?
他们到底,是友是敌?
而那黑袍人用膝盖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也没了动作,转了转眼球,仔细端详着简百三,口中喃喃道:“天灵根……天灵根……”
他想到了。这个家伙,应该就是熊秉厄汇报的那个新徒弟。
但是他怎么会找来这么一个东西当徒弟?这样一只烈鹰,那家伙降得住么?能为他们所用么?
这可是一个还在炼气期,就让他一个筑基巅峰动用了所有灵力的人啊!
她是熊秉厄的徒弟,他不能杀了她,但是得试探出她到底有没有拿东西,这之后一定,一定要弄废她。
她活着从火竹林出来,有很大可能已经拿到了火仙竹液。
另外,没有人想承受一位天灵根日后的报复。
他故意摆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还真给他找到了!”
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松开手,站了起来。
这下简百三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面皮看着白皙细嫩,却挂着几层褶皱,像一个乍然瘦下来的胖子,看着有种极度诡异的违和感。
那人突然和蔼地道:“熊秉厄可是我们的上宾。我这小小护法没把你认出来,是冒犯你了。”
他刚刚便发现,这丫头的手锻过。虽然不知道怎么弄的,但有很强的强度,偏偏那装着东西的戒指在她手指头上戴着。
直接打,简百三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底牌,他可能会受伤。
所以他不能强抢,只能迂回。
但凡她稍微软下来一点儿,就能拿捏。
“我可以退得远点儿,我们聊聊?”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缓缓退了几步。
简百三却趁其不备,一个蝎子翻身,用另一只手拔出刀再次向他袭去。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管他认不认识师父,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只认自己看到的东西,她知道他们陷害、屠戮自己的同门,季丁香被打得不知死活!
她,怎么可能和他“聊聊”!
她心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想结束一个人生命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还记得她十岁的时候,她听着女孩的哀嚎,在山下对一个正在撕扯女孩衣服的中年男子出了手。
她捅穿了这个人的腹部,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流出来的肠子在地上哀嚎、求饶,然后面色苍白地睁着眼睛,没了声息。
虎啸山附近死的人不少,但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那天回了寨子,她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但还是难受得浑身发抖,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了三回。
她一想到杀掉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会说话、会思考的同类,而不是一只鸡,就觉得自己心里多了一道过不去的坎。
那时候,秦桑地上哗哗地磨刀,一直没说话,等到她终于吐完,才淡淡地对她说:“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你杀掉他觉得自己心里害怕,是因为你还觉得他是你的同类。可你仔细想想,他做的事情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会说话的畜生也是畜生,”秦桑说,“用行为辨别畜生和人,而不是他的形状。”
“但是,”她抬起头,严肃地盯着简百三强调道,“你现在刀有小成。力量总给人一种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可是你不是能救所有人、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人。以后,出手前要仔细问问自己,这个人真的只能杀了么?因为你绝对不可以只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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