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噗嗤笑了,“你一个送外卖的知道什么内情?想吹牛啊就找旁人去吧。”

“我表面上是送外卖的,但实际上是某个公司高薪聘请的商业调查员。”陈绍文洋洋自得地晃着脑袋,“我送了半年外卖,谁家赚钱谁家赔钱,都一清二楚。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

老板娘面露狐疑之色,“对啊,按理说你现在应该去给我送外卖啊。往常你连打电话都精打细算的,抠门至极,今天一反常态请人吃饭。”

“这都是商业机密,不过,看在你曾经请我吃一碗饭的面子上,破例告诉你。”陈绍文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你能有那么好心?”老板娘虽这么说,但已凑了过去。

“鸿宴楼那根本不是草药,是叫祝余的新物种。很像是野韭菜,两米高,比芦荟还厚。神奇得很,挤出那么一小滴就能熬出一大壶。只这一大壶啊,就够你用半天的了,味道鲜美得天上有地上无……”陈绍文声音响亮得像是在放鞭炮。

陈风不禁暗笑:半真半假,吹得太过分了。反而很难让别人相信。

果然,老板娘露出揶揄的笑,“你这老头儿吹牛的毛病改不了。真有这种东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而且价格至少要一百万一斤啊。”

陈绍文再也想不出词儿了,欲言又止。

陈风两手分开皮帘子进去,“狗屁商业机密。你就是一个送外卖的,装什么商业调查员?想装成功人士泡老板娘啊?”

同村的几个见陈风说这句话,半是懵逼半是觉得好笑。

幸好陈绍文够机灵,脸皮也够厚,佯装气恼地反驳:“哪儿来的小王八蛋,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暗恋老板娘和你有个屁关系啊?不装成功人士能泡到老板娘吗?现在的女孩儿都好现实。”

几十岁的人了还叫“女孩儿”,甭说陈风他们笑得合不拢嘴,就连老板娘都羞红了脸。

等表情恢复如常后,陈风随手扯了张椅子靠着墙坐,“老板娘,这老头儿说的话有真有假,而且我建议你不要买。一万一根,你会买吗?”

老板娘不禁深吸一口气,扫兴地说:“成本太高,不划算,肯定不买。”

陈绍文他们都惊疑不定:分明是想方设法找客源的,为什么一句话就把生意给断了?

“鸿宴楼的徐发财算定你们买不起,想要在每条街上都分分店,让你们这些小饭馆只能勉强糊口。总之,就是他吃大鱼大肉,让你们喝泔水。”陈风抽出一把筷子玩。

“他妈的这也太贪了。”老板娘气得拍桌子。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是注定的。只要你去那儿吃一碗饭就知道了。”陈风把筷子放回去,起身往外走,“我是路过,远远听到有老头儿吹牛泡妞,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来凑个热闹。”

八月份的黄昏火烧云尤其多,几乎遍布整个天空,连忙着回巢的飞鸟都染上了斑驳的色彩。

陈风在城郊的荒地上等着乡亲们回来。等天色擦黑了,汽车、电动三轮车和机动三轮车才陆续回来。

乡亲们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说说笑笑,还传来了歌声。

打过招呼后,陈济安拉着陈风上了其中一辆机动三轮车,和一群老人孩子坐在一起。

机动三轮车在坑坑洼洼的水泥上颠簸,震得屁股疼。但陈风明白二爷的心思,应该多和乡亲们聊天。

一番介绍和唠家常后,他们两两三三地聊天。陈风听到手机连响几声,发现是转账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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