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对不想过问。”

是谁?不就是玲珑坊的掌柜的,一个匠女,魏都指挥使也是对墨门有所了解的,多是匠工,擅长隐藏身份,倒也不奇怪,这张元神神秘秘的鬼样子,魏都指挥使没好气看着张元:“但回京之前,你也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是不是?”

张元点头:“是。”

魏都指挥使呸了一声:“好,我们就这样报上去!”说罢转身就走,又回头冷笑,“涉及墨徒,到时候陛下一定会让都察司接手,等霍莲来找你,看你敢这样!”

张元哈哈笑了:“都察司,霍莲。”

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再看着魏都指挥使,脸上的笑古怪又诡异。

“我只怕他不来。”

魏都指挥使皱眉,这老小子看起来很不正常,有什么正常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正常,真是都要疯了!

他再不多说甩袖走了。

这边恢复了安静,七星看了眼张元:“你还要说什么吗?”

张元也看她一眼,抓捕的时候说过几句话之后,他们虽然一直锁在一起,但没有再说过话。

桉件,回京再问,现在问他也抓不了滚地龙。

而除了桉件,他和她没什么说的。

张元木然不语。

七星便说:“那我睡了。”

说完抬手支着头,闭上眼。

张元没有警惕地环视四周,沉默一刻,忽然低声说:“我知道我能抓住你,是你让我抓住的,如果你想跑,我也根本看不住。”

手拄着头的七星似乎已经睡着了,没听到也不说话。

张元将手臂上的锁链攥紧:“但是,有罪当问,我一定要将你缉捕归桉!”

他说罢也闭上了眼。

引发这场异变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睡了,驿站里的其他人一夜未睡,终于做出了决定,实话实说,就将事情经过如实描述,描述他们知道的,至于他们不知道的这些,就让这个张元去跟陛下说吧!

急报随着天光送向京城。

驿站里也再次忙乱,信报送去了,人也要跟着进京。

陆异之的尸体,夏侯小姐,张元和他的犯人,新城的差役也带走,一时间人仰马翻。

“你们也不用做什么,等北海军的人来了,有人在就行。”一个官员在声音嘶哑地对选出的留下的官吏,当然是一行中职位最低的那位。

虽然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去皇帝跟前讨霉头,但不去的话,皇帝只怕更不放过他们,这次真是进退皆是麻烦,这个职位最低的,再有麻烦,职位也降低不到哪里去,不如留下来尽职尽责,说不定还能捞个平安。

这边正说话,外边又是一阵马蹄疾响。

“来了,来了。”信兵喊着,“北海军到了——”

这话让忙乱官员们更加头大,竟然比预料中更快,一个官员嘶哑大喊:“去,就说圣旨让他们原地等候!别过来!”

刚进门的信兵马蹄不停掉头向北边去了。

......

......

疾驰的马匹在大路上来来去去,一声原地不动,路边转眼就扎下一座小营地。

梁氏军旗随风而动。

梁六子也悄悄欲动,但刚牵着马挪出营地,就被一箭飞来擦过肩头。

“二哥,我只是想去附近镇上买点东西吃。”梁六子抱怨,回头看着站在营帐前的梁二子。

梁二子说:“少废话,信你才怪,你肯定是要去看出了什么事。”

梁六子也不再装了,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明明就要到了,突然说让他们原地不动,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梁二子要说什么,又有兵马疾驰而来。

“大将军。”他们喊,跳下马。

梁大子从一旁营帐走出来,问:“怎么样?”

那信兵神情凝重:“驿站那边出事了。”

诸人神情一怔。

梁六子旋即又哈了声:“还说不让我去,大哥你也好奇啊。”

梁二子看他一眼:“大哥一直派人查探呢,等你现在再去查探,能探出什么。”

梁大子没理会他们,问信兵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不知道,那边戒严了。”信兵说,“但我看到七星小姐被押进了囚车。”

七星小姐!

梁氏兄弟们大惊。

被抓住了?暴露了?七星小姐是说过迎接的官员里有她的人,她会提前来探看。

“那霍莲呢?”梁六子脱口喊,“他不管七星小姐吗?”

就算被发现了,他就看着不管?怎么能让七星小姐被装进囚车?

信兵摇摇头:“附近没有都察司的踪迹。”

......

......

晨光下,大路上一队黑衣兵卫疾驰,霍莲在最前方,后方的信兵催马疾驰好容易追上。

“都督。”信兵急喘说,“他们要把七星小姐押送回京。”

霍莲嗯了声。

“都督。”信兵忍不住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霍莲头也不回:“回京。”说罢扬鞭催马更向前去。

信兵跟不上了,看着霍莲的背影,有些怔怔,就真不管七星小姐了啊。

“七星小姐被那张元揭示是墨徒,都督还管什么?”一个兵卫低声说,“要是被牵连到很麻烦。”

另一个兵卫笑了:“这有什么麻烦的,那陆异之死了,就说是他们两个墨徒做局,都督还是受害者呢。”

是啊,没错,就是这样,都督现在要做的当然是回京跟陛下先表明这一切,然后再亲手将七星小姐杀了,以示清白就行了。

就算都督的确很宠爱,一个女人而已,扔了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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