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立刻将乞丐堵住嘴拖了下去。

虽然终于有线索了,但依旧不好查啊,府尹转过身安抚夏侯夫妇:“先生夫人莫急,说记不得样子,见到人就肯定能指认,我们接下来带着他沿途一家一家辨认,虽然,这样做有些麻烦,也可能会被拒之门外,但是,请先生夫人放心,本官一定在所不惜.......”

他的话没说完,被夏侯先生打断。

“是陆异之。”他说。

府尹差点被口水呛到:“夏侯先生,这,这可不能信口就说啊。”

夏侯小姐是跟陆异之有恩怨,但不能出了事就认定是陆异之干的。

“陆大人昨日奉命出京了......”府尹说。

夏侯先生再次打断他:“对,所以就是他把阿晴带走了。”

府尹无奈说:“先生,我知你们寻女心切,但是......”

夏侯先生直接站起来向外走。

“就是他干的,我要进宫,我要请陛下追捕他!”

这是疯了吧,府尹只能看向夏侯夫人:“夫人,你劝劝.....”话没说完夏侯夫人也站起来向外走去。

她轻轻拭泪,面容决绝。

“我女儿这辈子最大的劫难就是陆异之。”她说,“我们夫妇就是死,也不放过他!”

........

........

京兆府一晚上的喧闹,都察司这边自然也知道了,尤其是夏侯夫妇又直奔皇城。

原本一个小姐丢失与他们无关,但涉及到陆异之,霍莲被唤起来。

“他们见过吗?”霍莲问。

兵卫摇头:“陆异之这几天不是去官衙就是见牙行的人,与夏侯小姐并没有见过。”

霍莲沉吟一刻,说:“去问问玲珑坊,就说我问的,陆异之上一次去玲珑坊说了什么。”

这兵卫负责盯着玲珑坊,已经知道七星小姐的身份,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看霍莲一眼,这样问,玲珑坊真的会说?毕竟是墨门......

他低头应声是转身疾步而去。

霍莲站在门口,看着晨光,一夜风过,叶子落了一地,几枝光秃秃的树干预示着,秋天已经渐退,初冬到来了。

“我觉得这件事跟七星有关。”他说。

因为身边没有兵卫,更没有朱川,所以并没有人嗤声不满问一句“为什么?怎么什么都跟她有关?”

霍莲点点头,继续说:“因为陆异之不会做对自己无用的事,虽然跟夏侯家撕破脸,闹得难堪,但夏侯家,夏侯小姐对他并没有伤筋动骨的影响,除非,可以用来对付对他致命威胁的人。”

那人是谁,不用他说了吧。

霍莲回头看了眼空空的身后。

.......

.......

“都督,拿到了。”

兵卫匆匆而来,眼神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太顺利了。

他乔装跳进玲珑坊,立刻被人发现,当他表明了身份,那些人竟然退开了,那位青雉姑娘立刻来见他。

当听了他的话,也是半句话不问,转身提笔写了。

“这是他当时给小姐的信。”她说,“算着日子,小姐已经收到了。”

兵卫将一张窄条薄纸递过来,霍莲接过打开,见只写着几个字。

“圣意难测,途中或有麻烦,可否一见。”

霍莲将手中的信条钻烂,道:“备马,我要出京。”又道,“告诉陛下,可安抚夏侯夫妇,陆异之那边我亲自去看。”

兵卫应声是。

清晨的都察司一阵嘈杂,伴着马蹄踏踏疾驰而去,然后恢复了安静。

官吏们各自忙碌,一个兵卫捧着文书向库房去,然后突然转入一条夹道,来到牢房这边,一直走到牢房深处。

深处的牢房昏昏暗暗,不知黑夜白天。

一人趴在木板床上,并没有穿囚衣也没有受过刑讯,穿着都察司兵卫们的衣袍,似乎在昏睡。

“朱副使,朱副使。”兵卫小声唤,伴着锁链响,打开了牢门。

朱川充耳不闻,趴着一动不动,直到那人半跪在面前,对耳边低声说:“陛下担心你,这几天问起你呢,你要不要进宫去见见陛下?”

朱川缓缓转动,头从内面向外,看着此人。

“都督,知道吗?”他声音沙哑问。

那兵卫露出讨好的笑:“不知道,都督出门了。”

朱川哦了声:“都督不知道啊。”

那兵卫继续点头:“对对,我特意来告诉副使您,您.....”

他的话没说完,陡然停下,变成了咳咳咳声,同时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人。

朱川的一只手掐住他的咽喉。

人也从床板上扑下来,将他压倒在地上。

他一手掐着这兵卫,一面贴近兵卫的脸,几乎是鼻尖对鼻尖。

“都督不知道,你不告诉他,就来告诉我.....”朱川说,声音幽幽,“你这是我们都察司的叛徒,败类。”

伴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地上的兵卫瞪圆眼,满眼恐惧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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