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把箭。”身后有人说。
柯老三头也不回接过,往身后一背。
“走。”他说,“惩奸除恶去。”
……
……
天光大亮,外边安静无声。
阿猫站在院中仰着头喊花铃姐姐:“他们都走了吗?”
花铃在高杆上点头:“走了,原本远处留了人,现在也都不见了。”
“姐姐,趁着没人,我们两个换换。”阿猫急急说,羡慕地看着高杆,“我不要推绞盘了,我要登高望远。”
坐在转射机上的陈十撇嘴:“你安稳点吧,登高望远太危险了。”
阿猫喊:“我不怕危险。”
花铃在高杆上笑说:“我也不怕啊——”
她的声音未落,坐在院中正吃茶老汉做的蒸饼的七星忽地大喊“花铃拉绳——”
伴着这声喊,她将手一扬。
与此同时犀利的破空声响起,夹杂着花铃一声惊叫。
阿猫伸手掐着脖子避免自己尖叫出声,陈十握紧了弩机,抱着柴火的老头僵直身子,在地上和衣而卧的孟溪长跳了起来。
没有血肉飞扬,花铃手拉着绳子在高杆上跌落下来,但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一只箭穿透半块蒸饼没入杆子,尾羽还在轻颤。
这不是箭穿透了蒸饼,是被蒸饼拦住往上飞了一寸,否则此时此刻被击穿的就是花铃。
院落中似乎片刻的凝滞,下一刻七星再次高声喊“升软幕——”
伴着她的喊声,站在宛如井架前的魏东家快速摇动摇橹,花铃也在此时松开着绳索跳在地上,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破败的屋宅上滑出大旗般的黑色软幕将院落罩住。
犀利的破空声接二连三响起,宛如碎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涟漪。
涟漪不会伤到人了。
花铃按着心口仰头看着上方。
“这是射程也太远了。”她说。
竟然超出了她的视程。
那射箭的人要有多强的臂力,视力。
“或许只是弓箭不一样。”七星说,踩地跃起,从软幕上抓下一只箭。
阿猫好奇的围过来,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
“配重不同了。”七星说,“这不是官兵们的箭。”
阿猫还要问什么,七星喊:“陈十,左边——”
那边陈十随着她的喊声踩下机扣:“阿猫,别看了,转绞盘——”
阿猫猫一般跳过来一声大喊转绞盘。
伴着笃笃笃密集的弓弩声,茶老汉站在窥望孔,看到远处有影子逼近,但不是人影,而是宛如墙板一般的盾甲。
如雨般的箭落在盾甲上,丝毫未能让盾甲的移动停下。
他们的速度很快。
“拒马——”茶老汉忍不住喊。
但当盾甲滑过拒马所在时,并没有触动机关。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用了平滑船,不会触动拒马。”七星说,“孟溪长——”
这两天一直闭目养神,连柴都没有去抱的孟溪长伸出了铁手,随着转动一把刀弹出。
“开暗门。”七星说,“出城杀敌。”
人如流星奔向围墙,孟溪长紧随其后,眨眼间两人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茶老汉不由更贴近窥孔,看到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外边,虽然一个雄壮,一个纤瘦,但宛如两道重拳砸滑来的盾甲。
轰一声响。
盾甲碎裂,其后几道人影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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