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早膳都快冷了，烛剪有些心急，在心里犯嘀咕。
宫中下令，明年初所有未出阁的官家女子都必须入宫选秀，帝都女子都闭门在家苦练。就连沈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成日关在院中学习宫中规矩。
大夫人亲自来请大小姐去跟着一起学习，可大小姐任性，偏偏不去。
更让烛剪疑惑的是，别人入宫选秀前苦练琴棋书画，歌诗香茶样样精通，宫中生存之道要学，各种宫规要背，皇上和长公主的喜恶要背……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生怕哪处薄弱，或影响将来升妃位，或为家族招来祸端。
可她家大小姐，也是每日苦练，只不过是练习扎马步、射箭、举重、跑步，研究膳食和养生之道，枸杞泡红枣一日不落下。
就像今日的早膳，是她自己研究出来，搭配食用，对于吃的，讲究挑剔到极点。
她觉得，她家大小姐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每日作息时间也极为规律，天未亮晨起锻炼，夜里一更就寝。白日里就看看书，或者约上王家兄妹出去游玩一番。
真是一点也未将选秀如此人生大事放在心上。
壁影唇角微扬，瞧着烛剪的神色，知晓那丫头一定在心中担忧发愁。可大小姐如此淡定如常，想必早就想好了退路。
苏芜念起身，接过壁影递来的热帕子，擦拭着脖子和额头上的香汗，将双手擦拭后，随手一挥，将帕子精准丢入远处铜盆里。
早膳一样未剩地吞下肚，擦拭嘴角，进入房中准备看会儿书，或者挼烛剪新给她做的海棠色软枕。
“壁影，你说昨日大夫人收集了许多适龄男子的画像？”苏芜念拿起书，淡淡问道。
“是，看样子，似乎是要为府中小姐挑选夫婿。”壁影如今在沈府里，也算有些耳目。
“你猜她是要为谁挑选夫婿？”
“二小姐一直养在朝阳阁，且二小姐一直在府中苦学宫规，为将来入宫准备。大夫人自然不敢置喙朝阳阁之事，说不定是为四小姐，或者是五小姐挑选夫婿。”
“可……”壁影欲言又止，毕竟后面的话有背后议主的嫌疑，她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可四小姐才貌皆比不上二小姐，五小姐在府中形同透明，极少出院走动，鲜少露面。如果说对二小姐将来入宫升位的威胁最大这一点来看，大夫人更有可能是为五小姐选夫婿，好提前将威胁二小姐的五小姐许配，让她不得入宫，除掉威胁。”
苏芜念娇艳如雨后海棠花的唇瓣微扬，“可，对沈梦狸威胁最大的人，分明是我。”
壁影疑惑。
“我虽臭名远昭，琴棋书画也无一精通，但却是王家外甥女，沈家嫡长女，与镇国王也算表亲，身份尊贵，碾压沈梦狸。”苏芜念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别人。
“况且，我还嚣张跋扈，刁蛮任性。若我入宫，随时都可能闯下大祸，为沈家招来祸端，不管是出于对沈梦狸的威胁，还是出于沈家的安危，他们都不会让我入宫。”
沈老夫人、张知岚、沈平鍑，他们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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