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此问,是怀疑张知珀没死,毕竟头颅找不到,只有一具无头尸体。如果有人将杀手的尸体换上张知珀的衣服,再简单易容一番,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大小姐您是怀疑,最后未露面的人,拿走了张知珀的头,兴许,张知珀还没死?”壁影一点就通,心思聪慧。
“罢了,张知珀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周氏与沈梦汐已死,接下来,她要开始摆脱沈府的计划。
从此天高海阔、山河壮丽,她要去看遍世间繁华。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鹰击长空入云霄,惊涛拍岸浪淘沙;看孤城镜影若处子,斑斓山峦如狡兔。
将父兄们那一份,一起看了。
上一世一直做不到的事,重活一世,她定要做到。
··
“吱吱吱……”
三五只肥硕的老鼠在阴森潮湿的角落肆无忌惮地乱窜,墙壁冷如冰,本是青灰色的墙壁,上面沾染着一层厚厚的血锅巴,颜色深浅不一,越接近墙壁的血锅巴颜色越深。而最近,它又抹上了新红,一朵朵,一簇簇娇艳如同地狱之花。
空旷的密室里,格外诡静,血色十字架上被用刑的人,手腕伤口血低落地上的“嘀嗒”声都格外清晰。
但原本该属于刑房的声音,是受刑者惨绝人寰的撕叫声,那痛不欲生的绝望,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与恩赐。
血腥腐臭的老鼠最近寻觅到一处美食,密室最里面一间,关着个不能动弹的人。他的手脚筋被尽数挑断,他的脚已经腐烂生蛆,几只老鼠正在津津有味地啃食着他腿上的肉。
虽然手脚筋被挑断,但他痛觉格外敏感,只因宇文凰在他身上施了针,将他的痛觉放大到极限。
就轻轻地用针扎一下,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都犹如万蚁噬骨般疼痛,更别说,他眼睁睁看着老鼠啃食自己大腿的肉。
他的声音早就叫的嘶哑,每痛得昏迷过去,就被强行用盐水泼醒。他想咬舌自尽,但牙齿尽数被拔。每一刻,都无限被拉长,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密室里,坐着穿一身正红色织金飞鱼妆花罗云锦的宇文凰,领边金色勾勒飞鱼纹更衬得他肤若美玉,琥珀般的眸子莹亮润泽,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对鲜血异常兴奋。
低沉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召唤,“你主子是谁?”
惨白而干裂的唇吃力抬起,沙哑干谒的声音,“杀了我吧。”
“骨头硬,在我宇文凰面前,不是好事。”琥珀般莹莹橙光的眸子冷光乍现,“招出幕后主使,赏你痛快。”
“杀了我吧,求,求你。”男人哀求。
“只留下你一个活口,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宇文凰阴鸷笑意,随手拿起刑具台上一把布满倒刺的小刀,蹲在那人面前,老鼠慌乱窜逃。
刀锋银光迷眼,冷芒幽暗,“我换一个问法,你耳后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那人眸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只阴森恐怖的笑声,却并不答话。
宇文凰星眉冷竖,眉心深蹙,“十四年前,忘川丘之战,魏将军的左耳后,也有个同样大小的疤痕。”
“你们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此次盲射比试之夜,刺杀皇上和长公主的刺客,部分左耳后有同样大小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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