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夏平日里就严肃些,统管着凤仪殿上上下下的内侍宫女,板起脸来,连杏春都要惧怕三分。
杏春以为莲夏生气陆塬没规矩,忙为陆塬开脱:“孩子着急,规矩上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吧。”
莲夏知道杏春误会了,摆摆手,往田皇后处走去,“殿下,咱们九殿下坐的就是郡主的车驾去的演武场,什么人敢说郡主身份不够,岂不是说咱们家殿下,最后还要郑王殿下出面,这是什么意思......”
田皇后抿了抿茶,没有说话。窗外有蝉鸣,一声一声地。此时殿外有内侍通传,“北周琅环公主请求拜见皇后殿下。”
杏春给皇后换了杯茶,又添了几样时兴的点心,夏末里热气未尽,皇后总是胸口闷闷地不舒服。
听得殿外的通传,杏春抬手就要宣琅环进殿,却见皇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照旧在听莲夏说话。杏春也就侍立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陆塬稳重,话说得委婉,怕的就是咱们多心。算算时辰,敏和的车驾又是在升平巷被挡住的,只怕就是......”莲夏朝殿外看了一眼,“往常郑王府可没有传出过这样的话,莫不是父亲做了北周之主,连王妃也觉得自己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了?”莲夏不喜郑王府众人久已,习惯什么事情都先以恶来揣度他们。
毕竟当年九殿下刚出生没多久,郑王监国那一阵,他们夫妻俩几乎将田皇后逼得毫无立锥之地。如今时过境迁,可这等仇恨在莲夏心中,从来没有减轻过。
“不会。”田皇后轻轻吐出一句。
在莲夏心中,田皇后不论何时都是自家温婉和善的大小姐,养在颍川的世家贵女,如水一般,单纯可爱。莲夏时时刻刻担心皇后被南氏蒙蔽,“殿下,那郑王妃绝非良善之辈,不可对她太过放心呀。”
田皇后笑着拍了拍莲夏的手,“她不简单,所以不会这么蠢。想来是两个孩子争锋,那琅环不知好歹惹了阿西,阿西气不过,在车上摔了东西,才发现小九带了个空匣子。”田皇后想到顾西影气急败坏摔东西的样子,只觉得活泼可爱。
莲夏顺着皇后的话头一想,板着的脸也和煦起来。“只怕不是个空匣子。许是原本就带了东西,被郡主摔了,只能叫陆塬再走一趟。那偏殿塌上可是杏春收拾过的,哪能落了什么东西,连杏春都不曾瞧见。”
莲夏说着话,杏春连连点头。田皇后又不说话了。什么拿不拿东西的,小孩子在外头生了气,自然是要叫人回来告状的,总不能由着外人恶人先告状不是。
琅环在外头只是稍候,并不觉得有些什么。自己只是按礼拜见,虽说不拘什么时辰,可是眼见巳正都要过了,实在是有些晚了。皇后正位中宫,听说还被陛下赐了处置前朝之权,想来陛下爱重。
琅环心中多少有些钦佩田皇后的,学圣之家,颍川名门,要不是嫡支凋零,只怕就连五姓之女也比不上她。
康奉渊侍立在一旁,心中想的还是顾西影先前的那一番话。总觉得自己是将这位敏和郡主小瞧了。英国公和惠安公主的女儿,话中深意,只怕需要再好好咀嚼。
有小宫女出来请,只说了句“劳公主久候”,便再无他言,就连客套地说一句皇后殿下在忙什么也没有。
琅环浑然不觉,康奉渊却是察觉出了皇后殿中侍女的随意。
是并不放在心上还是将公主当做了家中亲眷?康奉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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