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影十分明白,萧媛是真心实意对周广炤的,要是周广炤往后有什么侍妾妃嫔,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可纵然周广炤只是做一个办事的王爷,也不可能只有正侧两位王妃的,如今俭薄也不过是为着大局韬晦着,这往后府中宫中美人渐多,还不知道萧媛要如何承受呢。
顾西影有些感慨。
身为女子,一颗真心捧了出去,这生杀之权,可就全然身不由己了。
“粟州花会上有咱们自己的人,郑王吩咐了心腹跟在琅环郡主后头付账,倒不似他一向俭薄的样子,只是那琅环公主一共看上了几瓶花露,钗环璎佩......”羑午不仅眼线遍布,甚至在察觉到顾西影对琅环与周广炤的兴趣后,还专门找人记录了琅环公主在粟州的言行,誊抄了好长一份。
“......这些寻常玩意。还有,琅环公主与同行的仪典官康奉渊似有不睦,是否需要做些文章。”羑午询问。
“暂时不用。”顾西影摆摆手。
康奉渊虽然现在还是北周仪典官,可几年之后就会成为北周执掌神女殿的殿司使。而殿司使作为神女殿主官,地位堪比北周国师。
这个位子上的人,最要紧的就是时时事事以北周利益为上,康奉渊能做到如此,就是心中再不认同南珺汐,也会为了北周的利益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这样以国家利益为上,甘愿舍弃一切的人,是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动摇的。何必费这个力气。
顾西影看着羑午递上来的单子,随意扫了扫。琅环公主如今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啊。看人看事,都很普通。
“还有郑王,召见了粟州刺史,对谈了半个多时辰。”羑午回禀道。
“哦?”顾西影蹙了蹙眉,又想到了萧媛。
萧墨延在粟州圈了些山头做些百货生意,能瞒过众人也一定瞒不过粟州刺史。更何况他还光明正大的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要说这刺史,也是个能干的,自上任以来将粟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接手没多久就让原本还人心惶惶的长乐洲百姓信了大齐陛下仁厚,不过几年,也就安居乐业了起来。如今更是繁华如初,甚至更甚当年。
可要说他为人勤勉只是一味的知道做事,却也是不可能的。
当初,长乐洲易主划入大齐版图,国都更名为粟州,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想要捞一笔好处,毕竟,做的不好可以推脱刁民念旧主,闹一批杀一批,不用真的担责任,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能成为这片土地的上官,光靠政绩还没有用。其暗地里的汹涌也绝不是庸人可以驾驭。
可如今的粟州刺史却恩威并施,治理得十分好,几次得到陛下褒奖,可见是个厉害的。
不知道萧媛将舅父开了百货行,往来粟州之事同周广炤说了没有,周广炤又会如何思量。若是周广炤事先并不知道,这刺史猛然提起,只怕他要多心了。
只盼着,这粟州刺史是来卖个人情的。
“这粟州刺史在朝中可有至交好友。”顾西影问。
“不曾。这粟州刺史说来也怪,为官之初就是独来独往,不爱与人结交。平素也不设宴赴会,独狼一般。”羑午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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