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徵帝说着一挑眉,军帐中有不少将士伸出手来,左手上都系着同周广煜一样的稻穗杆。

周广炤双手拢在袖中,笑得温和,一副慈爱兄长的模样。右手食指一使劲,将手腕上戴着的扯了下来,攥在了手里。

皇帝恍若未觉,又说,“十月节先皇八十冥诞,京阳也要准备起来了,郑王回京帮皇后料理罢。”

每十年给圣祖皇帝做冥诞,周广炤算是经手过流程的。今岁有个十月节,起码斋戒十日,再加上班师的时间,差不多过了八月中就要启程。

打下来的城池要稳固安抚,要调兵驻守,分兵进攻或是怎样的,只怕今年是打不到那片烟瘴丛林了。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证打下来的城池不丢呢。

周广炤跪下领命,微微走神。

顺徵帝又说,“正好,昨日英国公上表的同时,也奏请为观阵的四十人举行一场武试,评一个优等算作他们结业。此事怀仁已有章程,你回去也一道看一看。”

“是,父皇,儿臣领命。”周广炤应下地快。

让自己回朝协助典仪也好,协助英国公做校考也好,只要自己能回京,上回交代给杜放的事情就能去筹谋一番。

文臣盘根错节,上次的上疏是被压了下去,可是自己让杜放细心地梳理,一定有了新的所得。

这样的心思周广炤不敢让杜放往军中传信,正好回去看一看,杜放有没有为自己压中皇帝出的题。

“对了,”顺徵帝又说,“皇后怜你王妃失子之痛,去北周传信,许他家人派人入京探望。应当已经启程几日了。你选一条路追一追,若是能遇上,便同他们一道入京吧。南氏从郡主变成了公主,其中分别,你要省得。”

“是。”

周广炤听着顺徵帝的关切,心中却并没有父子汝慕。私下关切自然是关切,在众人面前,这关切也就是政事国事而已。

不过也好,周广炤十分满足。自己的家事能是国事,那也是举足轻重的象征。

顾西影在抱厦里学着装订鱼鳞脊。萧媛看顾西影喜欢看地志,就弄来了许多古籍。可苦了萧媛的父亲,顾西影的舅父,被女儿支使得团团转来哄外甥女高兴。

阿泰站在下首,手里端着沫雨给的茶,仰头喝下后回禀:“郡主,郑王妃已经相信夭折的孩儿就是托生的天下共主,如今北周,西疆,南陈都信了这话,南陈少君正筹谋着求娶北周的琅环公主。据说要以江山鼎为聘。”

阿泰说道江山鼎,声音还低了低。

顾西影内心呲笑,号称山河永固的江山鼎,有什么用呢,前世还不是被周广煜打进皇宫,拿那个破鼎煮汤喝?

“嗯。”顾西影表示知道了。

阿泰有些震惊。郡主听着江山鼎也没有什么反应。郡主不可能不知道江山鼎是什么。

“还有,郡主。”阿泰继续回禀,“羑午的人撤出北周时,发现琅环公主要来京阳探望郑王妃,北周护送的车驾在粟州境内遇上了回京的郑王。现下里,郑王带着琅环公主一道回来了。”

“你说什么?”顾西影手一抖。这地志就这么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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