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入夜之际京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清晨醒来一眼就瞧见了窗外白茫茫一片。

“姑娘,一筒侍卫过来了,说午后世子殿下便会带着三千骁银卫前往盛京,问您可要送一程?

程姒沅正接过赤狐大氅披在身上,乍然听见司绮的话有几分愣怔。

旋即她便想起几日前在逍遥楼时季窦同自己说过要去盛京的话,本以为怎么着也得过了腊八再动身,没曾想竟这般快。

她思索片刻,终究还是点点头。

“用过早膳后便过去。”

这几日她不断的回想前世这个时候盛京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可左思右想也没想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了一笔不菲的银子之后还真被底下人打探出一点消息。

说是盛京龙骁将军营下揪出好几个敌国奸细,审问过后得知不日敌国便会举兵进攻,这事自然不敢隐瞒便上报给了朝廷。

孝文帝得知气的直接震怒,在朝堂之上便要挥兵而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惜如今朝堂之上能用得上的武将大多都是老人,孝文帝无奈之下便派出武安侯和季窦领兵,虎符一分为二由他们俩人共同执掌。

当然,相较于武安侯,孝文帝自然是更信任季窦。

所以孝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将执掌骁银卫的玉符交到了季窦手中且让他亲自去往盛京清理一遍营中众人且给了一道先斩后奏的圣旨,可见其宠爱真的是天下第一人。

只可惜打听到的消息都是朝中大臣都见到过的,至于其他更为机密的消息她也不得而知。

至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程姒沅,其实整个人是懵的。

毕竟这可是件大事,可前世她从来都没有听过,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是怎样,更不清楚季窦此去要多久,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是十几二十年,更有可能是

她没办法往深处去想,只能安抚自己季窦一定不会有事,要知道前世唐文岐登基的时候他可还活着。

虽然这般想,但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

如今他都要离开京都,去送一送也是应该。

简单用过早膳后,程姒沅主仆二人再加上一筒侍卫便一同前往逍遥楼。

坐的位置是季窦常年包下的雅间,面前放置的茶盏里头沏的是她最喜欢的花茶。

只可惜她并无心情品茶,指尖不断的摩挲着茶杯边沿,感受着温热的茶水冒着白气萦绕在玉指四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定几分。

“姑娘,骁银卫过来了。”

程姒沅愣了一瞬,立马抬头望去。

只见窗台下的百姓站立在街道两侧,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张望。

随后,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耳欲聋般传来,程姒沅眯了眯眸子,一眼就看到了最前头穿着银色盔甲的季窦,威风凛凛,浑身气势大开,光是看上一眼都似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带来杀戮之气。

这样的季窦与往日里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却让她心神恍惚。

砰砰!

心跳在刹那间加速,程姒沅的目光更是紧紧的盯着那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少年将军。

忽而,不知怎么回事少年将军竟外头看去恰好和她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一瞬间,程姒沅似乎发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紧接着便是如敲鼓般的雷声震动,一抹红晕从脖颈处悄然爬上脸颊,从内里发出的热气让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可目光却依旧舍不得挪开。

“季窦!”

她低声呢喃出少年将军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缱绻呢喃一个男人的姓名,头一回觉得他的名字竟如此的动听。

忽然之间,她想好好的见他一面,是那种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可以触碰的见面。

正这般想着雅间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程姒沅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转头入目的便是刚刚还在楼下骑着马的少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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