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

这一句话也许散入清风,也许被收拢在了茂密的枝叶之中。

伴随天空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流云,一辆马车不早不晚地披着朝阳停在了定州城的城门。

守城的士兵们果然如传言一般分为两批人,一批人是城主的手下,另一批则是那所谓大人物调用过来的人。

这两批守兵分别站在城门两侧,一方刚正严肃,另一方凌乱闲散,楚河汉界间隔得很分明。

见到马车行来,严肃的守兵们率先上前,对着驾车的宁宰说道:“定州城戒严,如无手令,不可入内。”

宁宰早就料到了有此番麻烦,从后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送了上去:“大人您看,我家小姐身体抱恙,要借路前往都城,一路山水迢迢实在劳顿,烦请宽容,让我们借个道吧。”

守兵接过银两,毫不在意地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却没有丝毫放开大门的意思。

宁宰急道:“大人,这是为何?”

那守兵轻哼一声,不屑道:“定州城戒严,护卫的可是整个祁国;你家小姐不过是去都城看个病,绕个路也就罢了。难道你家小姐的病比国家安危还要重要不成?!”

宁宰本就不善言语,此刻吃了哑巴亏,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此时马车车帘被掀开,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这位大人,我家小姐本就娇弱,正是因为病重才不辞劳苦前往都城求医,若是耽搁了时间,岂非害了我家小姐的命?”

守兵向着马车里探了一眼,由于光线和角度并没有看清,只感觉是两个身形优美的女子。

这时,马车里好巧不巧地传来两声轻飘飘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女声传出。

“白渺,不可为难大人……”说着就又咳嗽起来,听着那声音,简直就是气若游丝。

守兵也有些不忍,在原地踌躇着不知怎么处理。

这时另一批守兵也看了过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掀起帘子露出一张小脸的白渺。

几个守兵相视一笑,眉目中透露着些许猥琐,而后急急地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宁宰把同样的说辞说了一遍,夹杂着白渺和孟和音虚弱的讨好,把闲散守兵唬得云里雾里,不知天下为何物。

最后,闲散守兵对严肃守兵道:“你看这家小姐,就这么一个马夫,另外都是身娇体弱的娇小姐,她们进城能出什么事?”

严肃守兵说:“可是大人有令,任何外来人口不得擅自入城。”

“我们准许他们,就不是擅入了呀。”

闲散守兵轻佻地对严肃守兵眨了下眼,严肃守兵还想说些什么,碍于他们身后的人,只能退下。

严肃守兵退走之前,宁宰忽然叫住了他,在严肃守兵的一脸不忿中将钱袋摸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转交给了闲散守兵。

“生意之道,贵在交换。既是这位大人通融了我们,这钱财当然应该交由这位大人。”

得了钱财的闲散守兵更高兴了,手一挥就让兄弟们开门。

白渺合上帘子,气呼呼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拿了钱又不办事,就该这样!”

再看孟和音,她也呵呵笑了起来,哪里有半点气若游丝的样子。

马车进城之后,严肃守兵对闲散守兵极其厌恶地剜了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主意,若是真出了事,只怕你们的主人都要遭殃。”

闲散守兵们正在分银子,闻言,都在心里呵呵一笑。

一个小娘子而已,待她入了城,出不出得去还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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