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拉的心痛的比她的身体还要破碎,男人翠绿的眼睛泫然欲泣。
他颤抖着托起她可怜的小脑袋瓜,用大披风将她裹住,用袖摆为她擦去那层朦胧的眼泪,再小心翼翼将她的头藏在他胳膊的遮掩下,让这个小暴君能借此不着痕迹的完成她要做的事儿。
四周乱成一团,比马蜂窝被烟熏了还要乱,人们嗡嗡叫着,叫着——
克莉丝在阿图拉的遮掩下痛苦的喘出满是血沫的空气,她的手冰冷而僵硬,在阿图拉的手心里一动不能动了。但是没关系,她用那只仅剩的,没了眼皮的,满是血丝的蓝色眼睛,仿佛白头鹰一样冷静专注的盯着。
她的视线正从和博瓦津搏斗的乌斯身上扫过,从愤怒大吼的提尔身上扫过,从满面愁容的博温身上扫过,她冰冷探究的视线从每一个丑态毕露、真情流露、装模作样的人脸上刮过去,就像白头鹰一样,先生们,就像白头鹰一样寻找那只稍微跛了腿的兔子,找这些大人们脸上些许微弱的不同。
她连那些侍女都没有放过,连在地上哭泣的珍妮都没有放过,她盯着珍妮脸上紫黑色的蛇鳞,看着她悲痛欲绝的眼泪和颤抖的双手,看着那些侍女们昏死过去,或者还有些在那呕吐或奔走的可怜虫。
她兴奋而阴恻恻的想着她的对手,想着那个把她害的如此狼狈不堪的对手。想着那个对她宣战,把她的死变成萨拉热窝第一枪的对手。
狡猾的畜牲,聪明的玩意儿,你会想到我还会活着,我还能站起来吗?你永远别想打败我,你永远别想。我会把你拖出来,从人群里像抓一只兔子一样抓出来,把你的肠子挖到谈判桌上,和你好好聊一聊赢家通吃这几个字该用谁的笔去写。
她的血流的更快了,更快了,她的生命力像朵秋天寒霜的花儿似的迅速枯萎,这种疯癫的兴奋就像她的野心一样将她更快的置于死地。
阿图拉的痛苦像涌动的黑泥,混乱的人群里没有人看这边,卫兵对圣殿骑士动了手,也许是贵族的侍从?无所谓,没有人看这边。他颤抖的俯身吻她,用冰凉的唇吻她同样冰凉的额头,吻她同样颤抖的身体。
然而她毫不在乎,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她反而咧开嘴巴狂笑,像朵张牙舞爪的血红野玫瑰。她盯着自己终于找到的凶手,心满意足的,充满斗志的失去了这一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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