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道士说。
白泽卿有点怕,但还是睁开眼睛,然后她就傻了。
眼前依然是听泉寺的药师殿,摆设没有任何区别,但色调和轮廓都泛着青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更诡异的是,她瞥到了不远处的那扇琉璃窗。差点再次尖叫起来。
琉璃窗开着,黑墙为底,里面映着两个影子,应该是她和道士。
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根本看不出原样。其实轮廓没变,但轮廓中简直是空空的白,仿佛琉璃中映出的白雪做成的假人。
她额角有一处宁州城破时候磕的小疤,但琉璃中那雪人般的轮廓却什么都没有,明明是她,却仿佛是另一个人。这轮廓若隐若现有白气缭绕,但又浅淡的仿若幻觉。
于是显得更加诡异了。若非正值白日里,那可真是闹鬼的好苗子。
“什么鬼?”白泽卿声音都劈了,“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惊小怪。”道士翻个白眼,“让你看看我能看到的东西。”
“道道道道道长,你平时就看这玩意儿?”白泽卿瑟瑟,心中嘀咕,难怪不太正常。
“你们平时看到的叫肉身相,现在看到的叫魂相,如果是道行高深之人,也能看到法身相。”
“我身上那个白烟是啥?每个人都有吗?”白泽卿突然觉得自己心很大,居然还能提问。
“不是,你很干净。”
“干,干净?”白泽卿一脸迷茫。她这身衣衫风风雨雨爬坡打滚的,干净?
“正常人身上会有缭绕的黑气,或多或少。你很干净。”道士顿了顿,“像小孩子。”
“哦,所以是白烟。”白泽卿点头,魂相,还真是直接啊!她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听道士的嗓音冷冷的,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她便将一万个问号吞了回去。
不能问,她想去窗边看看是不是别人身上有黑气,或者这些大和尚里有没有可能有一个算得上道行高深能看到什么法身相。但她现在的视野感官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想低头看路,一眼便看见手中木雕正微微闪着浅金光芒,而这金光之中,木雕小人儿的胸口竟有清晰裂痕。怎么可能?木雕入手她便细细查看过,分明记得是完好无损的。
“道长,木、木雕怎么了?”白泽卿一抖,慌乱地看向道士,这才意识到道士也是这样一尘不染的样子,但又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道士的轮廓是描了金边的,纯净的白雾仿佛是均匀的分布在金边内的轮廓中,但整体又有些虚幻,仿佛隔着千山雾境,明明在眼前,又看不真切,反倒是道士腰间的葫芦,闪闪发光,甚是打眼。
“道道道道长,你……”白泽卿磕磕巴巴地说,“你为什么是这样的?”
“法身相。”
“哦哦!原来这就是法身相!”白泽卿舒出一口气,额,这么说他真的道行高深?她赶紧追问“道长,这木雕我记得没有裂痕。”
“托你的福。你的傀在阵里给你挡了怨气。”
所以,那震动和温暖都不是幻觉,是真的!所以,是奇哥在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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