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宁州城头绽放,苏煜佟挑帘而出,手里端着白瓷碗,里边盛满了皮薄馅大的饺子。

“叫你哥回来!”苏煜佟招呼着,“片刻不消停,让他赶紧回来吃年夜饭!”

“好咧!”一身少年劲装的白泽卿翻过走廊的栏杆,几步到了苏煜佟身边,徒手叼了只饺子跑。饺子烫得她直呼气儿,口中含糊不清的喊道:“豆母,饺几好七!”

出了门见着巴杜尔·奇特里卡坐在台阶上给绘制了大半年的唐卡勾金线,忍不住探头细看了几眼,脚下还在跑动,步子却并不往前挪,一脸崇拜道:“舅父,这幅绿度母像就快开眼了吧?”。

巴杜尔鼻子里“嗯”了一声,手里勾着线,偏头瞄一眼白泽卿,笑道:“傻丫头,饺子值几个钱?瞧把你稀罕的!叫你哥回来,咱们去芙蓉楼吃顿好的。”

白泽卿正要接话,却瞄见舅母快步过来,赶紧往门口跑去。回头见舅母已经拎了舅父的耳朵,奚落道:“瞧不上饺子?你行啊你,那么多闲钱?带着你的傻小子自个儿过去!丫头就爱吃我做的饺子怎么了?啊?”

白泽卿终于吞完一大口饺子笑出了声儿。她跳下台阶,冲舅父舅母挥挥手,就往巷子外跑,去找哥哥苏奇。

“砰,砰砰……”

炫丽的烟花绽放在边城宁州繁星闪耀的夜空,宁州城为迎接都城巡察使而专程扩大规模的元宵灯会,无数百姓涌上街头看灯,然而这一切却最鼎沸时戛然而止。

“敌袭!敌……啊——”

短促的惨呼淹没在烟花炸开的声响中,尚带醉意又惊惶失措的执勤哨只来得及放出哨箭预警,便被一箭击杀。

黑压压的渠粟兵潮水般涌过了城堡的外围工事,无数简易搭建的云梯搭在城墙上。

示警的哨箭被城中的庆祝烟火掩盖,丝毫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事发仓猝,守门军官稍有犹豫,大群渠粟兵便裹在溃败的宁州要塞哨卫败兵里,冲进了宁州城门。

“不好,敌袭,关城门,快关城门!”

今夜值守城门的小校才知大事不好,一面高呼,一面慌张将盔甲套上,顾不上还有数百溃兵没有进城,大喊着让守城兵推动绞盘关门,但已经迟了。

“二郎们,随我杀进去!”

领头的渠粟大将双臂挥动巨斧,几下把那碗口粗的城门吊索砍断了,城门一声巨响摔倒地面,再也无法合上。

成千上万的渠粟兵兴奋地发出鼓噪:

“城破了!城破了!”

渠粟兵狂潮黑压压汹涌而进,几乎没有损伤地涌入城内。

“郡、郡守大人,敌袭!渠粟军杀入城内了!”

直到郡守府的大门被浑身是血的宁州守卫兵撞开,在歌舞升平中推杯换盏的大人们才知大事不妙。

郡守白岩和长子白泽鸣慌乱中纠集了三千多人前往城头救援,却在途中就遭遇到了渠粟的先锋部队。看到渠粟军已经入了城,这些临时集结的兵士顿时大乱,还没交战就溃不成军。

“父亲快撤!”

白泽鸣夺过敌人长刀,反手将一枚刺入胸口的箭柄斩断,长枪挥舞,带伤而战,依然大有以一敌百的威势,在敌人重兵围拢之下,强行为父亲杀出一条退路。

“泽鸣!”

白岩眼见长子为救自己已陷入乱军之中,一咬牙,在亲卫的掩护下,策马逃回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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