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自己织金马面裙上飞溅的溪水,只觉得浑身舒畅,“好久都没出来透气了,下次带小阿棣一起来。”
晏铮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自己胡闹还不够?!”——望舒望舒,简直就是一轮拘不住的月亮。
岳望舒把他的抱怨当成耳旁风,“可惜没有带骑射衣装,要不然还能顺便去山中打个猎。”
晏铮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山林有蛇虫鼠蚁,保不齐还有勐兽出没,不许去!”
岳望舒也皱眉,她又不是一个人去山里冒险,护卫带足还不行?
晏铮苦口婆心道:“朕可以许你自由,但不能去有危险的地方,你起码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丫的比老婆婆还啰嗦。
晏铮扫了一眼她马面裙上的水渍,叹道:“你先去更衣,记得,不要再下水了。”
岳望舒腹诽:还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玩比较好。
马面裙连带着里头的衬裙、纨裤都湿了,虽然不冷,但腻腻贴在身上,着实不适。便叫姚蔓芝引路,去了最近的雅间,里里外外重新换了一套衣衫,并重新梳了头。
姚蔓芝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吐槽:“你这憋坏了吗?”——就像是她上辈子养的狗子,曾经因为某些原因,在家里关了大半个月,再放出来的人,狗子简直成了疯狗,泥坑里钻、水里扑棱,她和老钱俩人都拉不住!
“咱们这些人,过得最舒坦的就是你了!”岳望舒忍不住捏了一把小老乡的红润小脸蛋,“瞧瞧你,脸又圆了!可见是兔肉吃得太多,都长胖了!”
姚蔓芝气鼓鼓道:“兔肉都是瘦肉,怎么会长胖!你看错了!”
姚蔓芝当然不胖,只是天生娃娃脸,脸上显得比较有肉罢了。
但这不妨碍出笼的岳望舒拿她取乐。
“刚才……仁宗亲自给你穿鞋呢!”姚蔓芝当时都有些傻了眼了,这事儿在现代人身上很可能很普通,但那是皇帝诶!
“我稀罕么?”岳望舒撇撇嘴,才踩了三分钟的水,就给我拎出来了!
姚蔓芝默默吐槽:你牛!
在溪山别院蹭了炖午餐——主打菜色是麻辣兔头,岳望舒没客气,连造了俩,嘴唇都辣红了。
然后就被皇帝晏铮给拽回了宫。
实在是不尽兴。
不过好在没有空手而归,临走还带了两包缠丝兔回宫。分给小阿棣和阿棠一包,岳望舒自己当零食吃掉一包。
所谓缠丝兔,是一种腌卤的兔肉,用十种香料加白糖、白酒、封豆豉、上等豆油、姜汁等调和,用鸡毛刷将左料刷入兔腹,再以细麻线缠捆全身,封存半日,取出晾干。想吃的时候,煮了吃便是。
姚蔓芝这一手“缠丝兔”的手艺可谓是一绝,玫瑰色的兔肉,肉质紧密而有弹性,一口下去,满嘴咸香,叫人简直停不下嘴。
翌日清晨,荣妃来访。
这位如今享受贵妃礼遇的玉芝宫主位娘娘,神色犹犹豫豫,浑然不似往日端庄大方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岳望舒有些纳闷,荣妃怎么忸怩得像个小媳妇?
荣妃叹了口气,这才低声道:“前日,听说皇上在娘娘这里发作了好一通。昨儿臣妾便登门拜访了,可您闭门谢客……”
闭门谢客是因为她出宫玩了。
“昨儿只是有点不爽利,跟皇上无关。”岳望舒连忙解释道。
但是荣妃明显不信,但见皇后如今神色平和澹然,便也略松了一口气,“甭管皇上是不是冲着您,您能想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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