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的一处侧室中,燕丹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递到对面的宫娥面前。
这宫娥大惊失色,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玉佩可是樊老之物?”
燕丹点了点头,说了一下樊於期近来的状况。
这宫娥名叫锦霞,正是樊於期提起的,当初救下之后安排进宫里的,也就是他所说的眼线。
当年樊於期出逃,宫里清除了一些与他有关的人员,但因为这个锦霞是以别人的名义举荐进宫的,所以并未被波及,之前两人平日的沟通也极为隐秘,从未被人发现。
这几年里,锦霞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所以一直被华阳夫人留在了华阳宫,负责宫里的一度饮食。
燕丹看着锦霞,沉声道:“如今我与樊老有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其关键就在于你肯不肯为樊老豁出命去。”
锦霞的目光极为坚定,回应道:“樊老之恩,如同再世父母,怎可有违背之意,殿下不妨明说,需要我怎么做。”
“好。”燕丹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一个油布袋,递给她说道,“别的你不用做,只需将这药剂每次放入华阳夫人的用药里一些,就算大功告成了。”
锦霞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华阳夫人的药每天都是她亲手煎制,想在其中掺些作料,那简直是太容易不过了。
“就这么简单。”燕丹道,“如果王宫出现乱子,你千万不要说咱们见过,更不要招供,明白吗?”
说罢,燕丹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给了锦霞。
锦霞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开了门,先出去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让燕丹走出门来。
赵佗将南苏送回宫后,也没再进去,径直回了司马府,向司马杰复命。
“等等,你是说燕丹去了王宫?”司马杰说道。
“对啊,我陪着南苏王妃去燕国使馆接了他们。”赵佗见他面色有异,于是问道,“莫非有什么问题?”
司马杰有些担心地说道:“这燕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温和的外表之下,可是藏着一颗狡猾的心。眼下他名义上是来做质子,但在咸阳却是不曾闲着,一直在结交各处的权贵,如今又去了王宫,我怕……”
“你是怕他藏着什么祸心,有意而为之?”赵佗问道。
司马杰点了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本身他趁王上不在的时候来到咸阳,就透着些许诡异,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高渐离,利用其琴技光交人脉。”
赵佗恍然大悟道:“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那我找些人盯紧他。”
司马杰摇摇头:“别人可不行,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你进出王宫方便,还是你亲自盯着吧。”
“好,那我就暗中盯着燕国的那几个人。”赵佗道,“对了,王上那边,真的要派大军过去吗?”
“是啊,我跟李相邦已经商议过了。”司马杰说道,“嘉峪关一战,守军的数量锐减,必须加以补充,并且王上的身边又没多少兵力,多过去些人手也能帮帮他们快点迁徙过来。”
“要不要通知陇西那边,让他们先行一步?”
“已经知会过了。”司马杰道,“义渠公回信说,羌瘣和索林已经上路了,想必此时已经快到嘉峪关了。”
“这就好。”
在司马府与索林和羌瘣相处久了,赵佗自然遇事先想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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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凭借着高超的曲乐造诣,成功获得了咸阳王宫的一致夸赞,被赏赐了不少珠宝不说,还被留下与华阳夫人一同进膳。
酒足饭饱之后,燕丹与高渐离才在禁军的护送下回了使馆。
直到禁军走的远了,高渐离才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燕丹道:“都安排妥当了,那锦霞应该靠的住。”
“下一步怎么办?”
燕丹眯着眼,冷冷地说道:“添上一把柴。”
他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装,从后门出了使馆,独自步行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处府邸的后门。
那门里的管家见来的是燕国的太子,便引他进了内宅。
而这处宅子,正是昌平君的弟弟昌文君的府邸。
昌文君比昌平君要稍显清瘦一些,在昌平君出任左相的时候,他被嬴政任命为协侍,如今李斯出任了相邦,他则接替了李斯原来的廷尉一职。
“殿下微服前来,所为何事?”昌文君疑惑道。
穿着百姓的服饰,走的又是后门,要说燕丹没什么背人的事情,想必谁都不会信。
燕丹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说道:“今天特为咱们两个的前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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