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
最终,张司九还是要说实话的。
她问:“吃奶怎么样?”
年轻妇人愁眉苦脸:“不行,今日已经一口奶都不愿意吃了。昨日还能吃一点——”
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拒奶。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得了病的孩子,很多因为不舒服,都不想吃奶,而且会昏睡。
张司九沉吟了一下,还是直接了当地问了:“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如果要治,肯定要做手术。先把坏疽的地方清理干净,然后用药。最关键的是用药。孩子太小了,药不好喂,药量也不好控制,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副作用。”
话说到这里,孩子父母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最后,张司九轻叹一声:“这样的情况,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勉强试试。试过了,机会也只有一半。即便是坏疽治好了,将来孩子会不会落下后遗症,谁也说不好。”
顿了顿,看着已经面露绝望的父母,张司九轻声问:“所以,要治吗?”
“孩子会受罪,机会也不算大,甚至以后孩子可能有残疾,或者痴傻的可能,你们确定还要治吗?”
出力治,不难。
但他们能承受这个后果吗?
如果孩子最终仍旧去了,或者将来留下后遗症,能接受得了吗?
张司九的话,犹如针扎,犹如刀割。
年轻的父母哭断了肝肠,却也只能对视一眼,颤抖着做决断。
因为等不得。
张司九不得不催。毕竟新生儿太小,耽误一分钟,可能生存的机会都更小一分。一旦发展成坏血病,那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年轻男子最终一咬牙:“治!不管多大希望,都要治!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带他回去等死!他若命好,能好起来,那是他的福气,若是死了,我们这个当父母的,也对得起他!”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滚滚而下:“若将来有残疾,那我能养着他时候养着他,养不动了,我一根绳子勒死他,带着他一起走!”
这话铿锵有力。
砸在人的鼓膜上,震动了所有人的心。
不少人都忍不住别开了头去,紧紧地抿着嘴唇,几乎要忍不住落泪。
毕竟,在场之人,多为父母。即便还没有,家中也有父母。想到他们,便犹如感同身受一般。
张司九也当机立断:“好,那现在就准备手术。听云,准备手术室,叫上张志清,齐敬,和我一起手术!”
手术之前,张司九他们三个主治大夫开了个会:“志清,你是儿科的一把手,孩子的用药剂量你最熟悉。你来开麻醉药。另外,术后用什么药,除了消炎丸,其他都你定。齐敬,我怕我体力不支,你帮我盯着点,一定要清创干净,否则只怕还是会继续感染。”
“一旦我不行了,你也要立刻顶上。”
顿了顿,她轻声道:“孩子很小,坏疽处看着小,但到底影响没影响神经,骨头,谁都不知道。而且我们清创,会不会伤到这些,也不好说。做最坏的打算。”
齐敬和张志清齐刷刷应一声。
张志清问了句:“为何这孩子会得这个病?”
张司九摇头:“没人能说得好。但新生儿娇弱,一点破溃,都可能会造成这样的感染出现。或是压久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只知道,一出现,就是凶险的局面。”
张志清叹了一口气:“我遇到过几个,无一例外,都没了。”
大家明天见啦~要过年了,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木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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