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场一片混乱,谴责汪家人的有,谴责张司九的也有,汪家和王侍郎吵架的也有——
官家感觉脑壳都要炸了。
他抬了抬手,呵斥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可吵的?!君子动口不动手!”
然后官家看向了汪家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件事情难道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可怜孩子刚出生,若是没了母亲或者父亲——到底不妥。”
要不说官家仁慈。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让人和好呢——
感觉明显就是仁慈过度:过不下去的两个人强捏在一起,他们还是过得不幸福,何必呢?
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难道就是好事?
但官家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所以只看汪家人的反应。
结果汪家人也是十分给力,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家妹子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我们是不放心的,谁知道下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会不会再一次推着我妹子去死?!”
“当时稳婆已经说明了情况,说我妹子难产,只有到第一医院去,请张娘子剖腹生产才能捡回性命。可他就是不肯。只因为他反对张娘子。”
汪家大舅子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可怜我爹娘一把年纪,我们甚至都不敢与他们说这事儿!当年我老娘生妹子的时候,年纪颇大,很是受了一番罪。险些命都没了。这些年更是将妹子当珠宝一样养着。我妹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老娘定受不住!”
“当初将我妹子嫁给他,我们什么都没贪图,只盼着我妹子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
“哪里想到他竟然这样轻贱我家妹子的性命!”
一个壮硕魁梧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哭得如此伤心,那涕泪横流的样子,让人觉得搞笑之余又有些心酸:如此爱护妹子的心啊……
官家显然十分动容。
其他人也是沉默动容。
王侍郎却振振有词:“这分明就是稳婆和第一医院为了挣钱,狼狈成奸——”
“这话还是别说了。”出声打断王侍郎是的人却是陈深严。
他叹了一口气,认认真真道:“你可知第一医院接收的产妇都是何等模样?!”
“多是胎位不正,或是久产不下,正常生产的,连半数都没有。”
“稳婆没有把握,她们不敢接生,全都让送到了第一医院。这不是她们和第一医院勾结好的,而是她们自己也清楚第一医院的实力!”
“要知道稳婆替人接生,挣钱是不少的。她们为何非要和第一医院分钱?而且第一医院接生,除非是剖腹生产,否则生产费用比起稳婆接生还要便宜。”
“又何来勾结一说?!”
陈深严不赞同的看着王侍郎:“你想污蔑张娘子,也该仔细做做功课。你可知,近两年来,东京城内妇人平安生产的数多了多少?”
陈深严伸出两个手指头来:“足足高了两成啊!”
“你们可知这两成是多少妇人的性命?!”
“又是多少孩子的性命?!”
“而这些活下来的孩子,将来长大成人之后,又能为我大宋增添多少国力?!”
“我虽不才,但我却明白。若是张娘子这样的大夫多一些,我大宋,岂止有百万雄兵?”
人口,就是税收,就是国库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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