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鬼魂的方式跟在男人身后,也见到了男人的妻子孩子,她警告男人,如果不帮助自己,她也不会让男人一家好过。
那大概是男人最后一丝的良心。
他从家里离开,一个人来到小娘娘山,看着月升日落,他踉跄的走进墓穴,把女人的尸体从棺椁里抱出来,放在一边的小房间里。
而自己,划开了动脉,他临死前看着女鬼的脸,似是恶毒似是迷恋。
说死吧,我们一起死吧,以后你不要想伤害我的儿子,也不要想逃离我的身边。
男人用命困了女鬼一辈子,她恨这个男人。
所以孙树第一次来到墓穴的时候,其实女鬼就已经认出他了,孙树知道了前因后果。
对于父亲的做法,他未曾表现出任何情绪。
只是问神婆,该怎么摆脱女鬼。
神婆第一次烧了香,对着神像拜了拜,她摇头说想要摆脱女鬼,就把她的棺椁挖出来,拔掉尸体上的镇魂钉。
此后把东西卖出去,女鬼有下家接手,自然就不会纠缠他了。
孙树依言把一切都准备好,可在卖棺椁的时候,他犹豫了。
或许这是孙树和他父亲唯一不同的地方,他会想女鬼纠缠的下家,会不会死,会不会家里也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
这么一犹豫,就是这么多年。
孙树已经在抽今晚的第三根烟了,满唐看着他,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那个传闻里的女鬼不见踪影。
“既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要把棺材卖了。”
叶女士很疑惑,孙树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张老旧的脸皮在晕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子阴森。
他咧了咧嘴,“不是我想卖,几个月前,我这丢了一枚从坟里带出来的扳指。”
坟里的东西同女鬼有些牵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鬼顺着扳指走了,孙树这具身体竟然神奇的慢慢恢复。
他伸出自己的手,“其实算算,我也才不到四十岁。”
再加上每天在屋子里不出门,孙树若是真实长相,恐怕说他二十几都有人信。
满唐问孙树知道扳指是谁偷的吗,孙树摇摇头,“所有东西都在放在这个偏房的,偷走扳指的势必知道我这里有个金丝楠木的棺材,所以我才要卖。”
只是为了引出那个小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时秦栋来的时候,孙树是那个表情。
秦栋一脸委屈,“不是我啊,真不是我,我守法公民,从来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叶女士恨夫不成钢,一巴掌撸上秦栋的脑门,孙树笑了笑,“确实不是你,但那个人,没来过。”
一时间屋子里过分安静。
满唐摩挲着手里的灵符,垂着眼睛在想事情,秦扶言看此咳嗽一声,众人目光看过来。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警官证,“丢东西当然是要先报警,由警察来处理。”
那意思是他们接了。
外头风雪大盛。
棺材上的白布被吹的摇摇晃晃。
秦扶言的身影在月光下显的着实威武,秦栋和叶女士看儿子就跟看天神下凡似的。
原来他的装逼非常成功,如果没有满唐突然甩出一把灵符的话。
那些东西如同生了灵智,四散而开成为保护圈,满唐一身大衣温温柔柔,手上的动作毫不客气。
随着掐出几道灵诀,屋子一角,突然显出一道红衣女鬼。
“报警不如直接问问受害人喽。”
女鬼全身沾满灵符,仿佛被火灼烧,她痛苦的挣扎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满唐等人追了出来,小姑娘面色严肃。
“原以为你吸人精气只是偶尔之举,为了一己私利,残害整个村子,留你不得。”
女鬼身上的红衣更加鲜艳,她那张脸在灵诀下更加恐怖,煞气冲天而起。
“你未曾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数百年,未曾日复一日的数着青砖过活,你凭什么说我错了!这是他们欠我的!这是他们欠我的!”
青丝如瀑。
丝丝缕缕化成武器,女鬼尸体上的镇魂钉未拔,整个人的战斗力纯是靠着之前吸的精气撑着。
她怒吼着冲着众人而来,满唐一把推开秦扶言,再次几道灵符丢出。
黑狗血的朱砂对付女鬼,正好是专业对口。
女鬼再次惨叫一声,连众人身都没近,直接飞出。
她模样看起来着实凄惨,整个人瘫在地上,心口处空空荡荡,天空里的鹅毛大雪飘在女鬼脸上。
那张扭曲的可怕的脸在这抹白色里竟然透出一种落寞和茫然。
“明明,是他们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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