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邵明尘,旁边是他的妻子乔红书。
两人在谭家公司上班,这次过来是因为他们女儿邵月月。
满唐倒了两杯茶递过去,女人手抖的厉害,眼神仿佛难以聚焦。
她调高空调温度,外边的雨声未停,满唐安抚性的放轻声音,“怎么回事,慢慢说。”
邵明尘叹了一口气,“月月今年高三,平常是个可懂事的女孩子了,可是三天前,她留下一封遗书,从九层楼高的教学楼上跳下来了,我们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一封染血的信,“原来这两年她一直遭受学校霸凌,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她在信里说,一个月前那几个女生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却没有写具体做了什么。”
“我们报警了,也找学校领导了,学校那边说监控坏了,警察提审那几个女生,因为没有证据,无法拘留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办法我们才找到满大师。”
邵明尘把信顺着桌子递过来,乔红书手里的温水洒在腿上,满唐余光看了她一眼。
展开信件,女孩子的笔记清秀,字字泣血。
邵月月高一的时候是年纪尖子生,再加上性格腼腆,平常很不起眼,之所以惹上学校里的那群恶霸。
是因为高二那年,邵月月吃坏肚子,晚自习的时候去厕所,遇见几个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女生,在厕所堵住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要钱。
那人看不清楚长相,头埋进腿里,任由她们打骂。
邵月月不想惹事,顺着墙角往里走,开厕所门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大姐大的胳膊。
她急忙道歉,大姐大手里夹着烟,眉眼带着嘲弄,冲着邵月月抬抬下巴,“上厕所吗,来,拉她身上。”
她一把拽起地上的女生。
邵月月这才看清楚女孩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其他人跟着发出笑声。
邵月月自然不愿意,小声道歉之后就要出去,换个厕所。
她胆小,不敢开口从大姐大手里救下女孩子。
谁知道大姐大脸色一变,对着邵月月威胁似的眯起眼睛,“你不听我的话?”
她朝着挨揍的女孩子吐了口痰,女生默默忍受,大姐大把手上的香烟丢在地上,语气冰凉。
“去,给她两巴掌,以后就饶了你怎么样。”
她是在跟挨打的女生说的。
揍谁不言而喻。
那天邵月月脸上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精神恍惚。
班里玩的好的同学问她怎么了,邵月月压抑住哭声说没事。
她怕连累别人,可从那天起,被堵在厕所里的人就成了她。
大姐大家里有点小钱,之所以在学校不过是打算通过高中走个高考的形式,之后送去国外镀金。
所以对她学不学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她出手大方,身后跟着的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坏学生。
邵月月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沉默,偏偏邵明尘和乔红书工作下班回来的晚。
有时候推开门看见邵月月已经睡了,就没再多问。
日子这样过了两年。
高三月考,乔红书接到邵月月班主任的电话,说她最近成绩下滑的厉害,再这么下去,连个大专抖考不上。
邵月月学习从来没让夫妻俩操心过,所以他们一直对女儿很放心。
撂下电话,乔红书去找了邵明尘,原来以为是闺女压力大,当父亲的没有母亲沟通合适。
乔红书请假去了邵月月的学校。
在办公室,邵月月瘦弱的身子站在墙角,低着头,乔红书像绝大多数的父母那样,她没有问邵月月发生什么事,反而絮絮叨叨的说我和你爸爸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每天起早贪黑的上学就是为了供你读书,你这个成绩对得起我们吗。
邵月月不说话,这份沉默让乔红书来了脾气,她一把攥住女儿的胳膊,邵月月疼的浑身哆嗦。
乔红书却依旧没发现异常,只当事女儿害怕,知道错了。
在这事之后的半个月。
邵月月便跳楼了。
信上最后一行足足写了上百个我恨,我恨她们我恨她们。
满唐仿佛透过信纸,能看见那个被霸凌的女孩子,在七百多天的日日夜夜里,经受了多少绝望。
乔红书压抑的哭声像是一颗掉入沸腾油锅里的开水,她呜咽的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明明、我明明应该问问月月的,我那次接她、明明看到那群霸凌过她的人,我该死我该死。”
清脆的巴掌声打在脸上,乔红书脸颊瞬间红肿,邵明尘低下头,没有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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