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修补好牛棚才能离开葛生驿站。因耽误些许时间,桓、温两少年更快马扬鞭,绝不敢延误预卒营的归返时间。
巾蒙面,雪粒就寻他们的双眼打,寒风刮鳞般刮他们执缰挥鞭的手。
可怒马怎惧风虐!
儿郎们干脆揪掉了面巾,大叫着穿越近途野林,狂啸着跨过沟壑泥崭!前途艰险又怎样,只要他们闯过去,就成为了道!
正月十五。
洛阳,中书令府。
今日是灯节,朝中给一天休期,温泰真在府。家奴禀仲郎回来了,但是被廷尉家的真公子背回来的,十分虚弱。
温泰真担忧而行,边问家奴:“他们身上可有伤?”
“身上都有血迹,已去请金疮医、折伤医。”
温式之的兄长温放之先来一步,在屋外听到金疮医纳闷:“这不是人血吧?”
然后是二弟急忙忙的“小点声”。
温放之进屋,只见二弟直挺挺仰躺一动不动,嘴巴微张着、眉头微拧。桓真则握着二弟的手放在腮旁,神情是少看几眼二弟都舍不得的关怀、愧疚相。
好一对难兄难弟啊。路上还有时间练这套?
温放之坐到二弟脚侧,往对方脚心轻挠。
“嘻。”温式之咬着嘴憋笑,用被子掖严实双脚。“兄长饶命,先帮我一回,稍后我全跟你说。”
听到外头有动静,桓真赶紧拽倒温式之:“躺好。式之!式之?你快醒醒,二位医者诊的怎样?他只是太疲乏了,对么?”
医者齐齐看向温放之:对,还是不对啊?
中书令进来了。
“阿父。”
“温叔。”
温泰真向长子点下头,示意桓真坐,先询问桓真的情况。
金疮医:“回中书令,桓郎君无恙。”
“那这一身血?”
桓真解释:“我们走的近道,遇上狼了,不是我自己的血。”这句话里没骗长辈,确实遇到了狼,狼跑了。
血是野兔的。桓真继续道:“已经进城了,式之弟栽下马来,我怎么叫他都叫不醒……”
这是暗号。
“阿父。”温式之睁开眼,虚弱出声,向阿父那边抓,“阿父,你别责怪桓真,是阿真救了儿。”
桓真在后托起伙伴:“你别这样说,换我有难,你也会救我的。”
温式之:“阿父,咳咳,你常教我,有恩需还,以德报德。咳咳,那廷尉的儿郎救了你的儿郎,你是不是也得救一救桓廷尉的儿郎?”
温放之快要被二弟逗死,他悄声嘱咐家奴:“去府外看看,若桓廷尉到,领廷尉过来。”这俩惹祸精是知道没时间了,才编排这么一出拙劣戏。
温泰真放下心,只要儿郎无恙,其余事好说。他宽慰桓真:“放心吧,你们明日就回兵营了,你阿父过来时,我与他说,不叫他打你。”
桓真揖礼请求:“我不怕挨打。温叔若疼我,能不能劝我阿父,再向王家请媒一次。”
温泰真沉默两息,问仲郎:“阿真在哪处救的你?”
“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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