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
一头白发,额头开阔的老白人就坐于昂热的餐座对面。
“范德比尔特先生。”
昂热停下手中的刀叉,向着来人微笑点头。
“你对于楚说的那些话,怎么看?”
范德比尔特先生示意侍者将餐盘递到自己面前后,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昂热问道。
“我们需要通过一整套流程来验证他所说的真伪,并且初步拟定草案,这个时间保守估计需要一周左右。”
昂热将牛排分割成规规整整的几个小块,用叉子将其中一块带有些许血丝的送入嘴中。
“我不是问这些刻板而又官方的东西,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范德比尔特先生手握刀叉,却连面前的银色西餐盖都没打开: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敏锐的屠龙者,你的直觉一定会告诉你些什么。”
昂热依旧慢条斯理:
“您很相信直觉,就像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早早地出售了帆船运输队转而投身于蒸汽船行业一样,您对这种脱胎于经验主义的灵光一闪无比推崇。”
范德比尔特先生眉毛微皱,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是他的父亲,那位十九世纪末的亿万富翁,在他年轻的时候就是靠着敏锐的商业嗅觉而发迹。
“可过度依赖‘灵感的花火’是会酿成大错的,比起一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头子,您更应该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所得出的结论。EVA是密党百年智慧的结晶,那些近现代史上头脑最优秀的小伙子和老古董共同设计了她,我可超越不了那些比肩图灵、爱因斯坦和所罗门王的家伙。”
“我只是想要一句话。”
“很遗憾,我没办法给您提出任何建议。”
范德比尔特先生没再说话,直到用餐结束,他才从昂热面前离去。
……
“给你送吃的来了。”
昂热一身黑西装,手上拎着个白色塑料袋,慢悠悠地走进了一间门口长满了杂草的院落。
“饿死我了,快拿过来。”
躺在太阳椅上的弗拉梅尔导师一听,顿时火急火燎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抢过昂热手里的塑料袋。
“为了给你打包个饭可真不容易,加图索家的餐厅找遍了上下才找出来这么一个‘体面的袋子’。”
“意大利人就是脑子缺根筋。”
老牛仔一把撕开体面的袋子,从里面掏出来那只雕花精美的玻璃盒。
“这个饭盒据说也是什么拍卖会上拿下来的艺术品。”
昂热提醒道。
“一帮子在西西里发家的黑手党倒是挺讲究。”副校长哼哼:“洗白了就学会用艺术品包装自己,可他们的本质还是一群黑社会!”
老牛仔还在为加图索家把自己锁着不让出去而耿耿于怀。
“忍忍吧,你是唯一一个能维持楚天骄清醒的人了,这可是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
“喔,这话居然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可思议。你不是那种‘只要能杀掉龙王哪怕世界跟我一起陪葬也无所谓’的家伙么?”
“因为我从这件事里看到了希望。”
昂热也挑了一张太阳椅,拉到遮阳伞下后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那你还跟范德比尔特忽悠得头头是道。”
“见鬼,你监听我?”
“哪能呢,只是我的矩阵范围已经覆盖了整个加图索家而已。”
副校长狼吞虎咽地打扫完玻璃盒后,又从屁股兜里摸出瓶酒,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言语间不经意透露出的登峰造极的炼金造诣,彰显着他“恐怖的弗拉梅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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