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崇善皇座下一个中年男人身着轻薄衣衫,露出肥白肚皮,肚皮上五寸伤疤尤为明显。白日露肚尤为放肆,却无人敢直言不讳。

哪怕不认识中年男子的脸,但凡见到伤疤,几乎所有王公贵族都认得出来,此人是雍王。

他身上纵横疤痕便是十八年前政变力保皇帝而留,因此崇善皇十分纵容他这个品行不端的弟弟。

雍王睚眦必报,犹记谢泽渊他们经过雍城时杀他手下的事,憎恨极了谢泽渊,怎能放过嘲讽他的机会。

眼下时机正好,谢泽渊的木雕鹦鹉给他嘲讽理由。雍王拍拍肥厚肚皮,讥笑道:“皇侄眼光独到,晓太后童心未泯。”

明眼人看得出来,他笑谢泽渊的诞礼下等货色,毫无诚意。

大臣们捂嘴偷笑,道接风宴上谢泽渊为蝗灾提的意见原是巧合,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谢泽渊仍不堪大任。

太后却慈祥笑道:“哀家喜欢,赏佛像玉雕一件。”

她在为谢泽渊正名。

谢泽渊抿嘴:“谢皇祖母。”

火候差不多了,正当众人以为该下一位献礼时,谢泽渊将木雕鹦鹉呈递,脊梁板直站在台上,恭禀道:“孙儿还有一礼。”

太后来了兴趣:“哦?我的乖孙儿还准备了什么?”

左相美美品尝甜酒,喝得不亦乐乎。镇国将军戚震附在身边看热闹,他们两家世代为敌,想尽办法给左相添堵:“看样子三皇子还有后招。左相大人,你是真不在乎二皇子能否夺目啊!”

左相悠闲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去他的,管那么多老得快。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天天给自家闺女谋姻亲。可怜报春那孩子在你手底下……”

戚震气急:“老子怎么教孩子关你祖宗十八代狗屁事!”

左相瞧他急眼,故意气他,为谢泽渊呐喊助威道:“老臣以为三皇子绝非池中之物。”

说完这句话,就见谢泽渊令人抬上来三块拆卸破烂木头:“此物就是孙儿准备的第二份贺礼。”

木头堆叠,磕碰破破烂烂。

左相:“……”

戚震扳回一局,洋洋自得道:“就这?”

接二连三摆一堆破木头,还有西域使臣在场,饶是崇善皇脸色也撑不住。

太后丝毫不担心国威受影响,她很好奇谢泽渊能摆出什么花样,“这是何物?”

“它是一种代马车工具,名叫自行车。皇祖母恕罪,贺礼无故损毁,孙儿只能以这种形式呈上。组装需要时间,不如先让二皇兄呈礼吧。”

谢泽渊将“无故损毁”四字描述地云淡风轻,听者却无法略过。他正大光明告诉他们,有人暗地里下手。

自行车是谢泽渊损毁的不错,就算他不动,自会有别的人动手。

这样说出来不仅不会让皇族难堪,还间接哭诉他进退维谷的境地。

他的示弱很有效果,崇善皇隐晦目光在皇后和几位皇子大臣之间来回巡视。

谢泽渊望向谢显之。

虽然皇后有心让谢显之压台,但谢泽渊一时片刻装不好道具,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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