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开始飘飘洒洒了,宁贵妃怔怔地望着窗外,口中念着:“难留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
皇后知道她的闺名是“南雪”,初闻之时只觉得颇有诗意,很趁她的气质,此时听到这几句,心中不免淡淡哀愁。
宁贵妃的心里却不仅哀愁,自从叶时景有心争储后,看着他一日日的转变,一日日变得寒凉,她的有心无力之感就越来越强烈,她已经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要对付谁,就连张怜芯也变得奇怪起来,就比如在玉明寺莫名其妙的紧张。
她不想管,也不想问了,她甚至打定主意,如果叶时景真的坐九五之尊的位子,她就长居后宫闭门不出,为他所做的恶事消孽。
恶事,太多了,还变本加厉。
他竟然会将关云桓诓骗至芙蓉殿内殿,只为要挟他为己所用。也就那次让她彻底失望,她甚至怀疑薛天被秋心污蔑也有他的一份力,毕竟是他约的薛天。
权力,欲念,毁了她的儿子。
不过就在昨日,他找到了她,说痛改前非,再也不做让她失望的事了。
她不信,即便真的是,或许在很远的将来。
她应该等不到那一日,就如她的名字一般,难流连,易消歇。
宁贵妃与皇后并肩立在窗前,默默不语。
“啊!”张怜芯的惊呼声打破了平静,吓了二人一跳。
“皇后娘娘驾前如此惊慌,成何体统?”宁贵妃望着滑倒的张怜芯很是恼怒,抢在皇后面前怒斥。
张怜芯怯怯从地爬起,跪在二人面前:“儿臣失仪,求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抬手坐下:“起来吧,雪天路滑,下次小心些就是了。何事如此疾奔?”
张怜芯望了眼宁贵妃,抿了抿嘴,似乎有所畏惧。
“皇后娘娘问话,你直说就是,看本宫做什么?”
“是,是,母妃。回皇后娘娘,四殿下四殿下他诅咒母后”
“什么?”宁贵妃怀疑听错了,但张怜芯又清清亮亮地重复了一遍,这让二人大惊失色。
宁贵妃暗骂她没脑子,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也不该由自家儿媳妇口中说出,这让皇后怎么想?
抬手一巴掌打在张怜芯的脸:“你胡说什么?”
张怜芯委屈得不得了:“母妃,儿臣没有胡说。儿臣刚才掉了朵珠花,珞珞就陪儿臣去找,谁料珠花没找到,碰碎了一个花瓶,里面掉出一个小布偶,面面扎着针,还写着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
宁贵妃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再看皇后,同样难以置信,手中的帕子如同屋外的雪花一般飘然落下,一点声响都没有。
那个野种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皇后眸间已然狠色。
“娘娘,这一定是误会,即便在王府发现,也有可能是人嫁祸。”宁贵妃安慰着。
她有种预感,是出自叶时景的手笔,否则他不会说出昨日那番话。显然,张怜芯就是帮凶。
“怜芯,事关重大,你不许信口雌黄。”
“可是母妃,珞珞认得出来,那面的字是四殿下的。而且经过她审问,还抓到了做小布偶的丫鬟,证实是四殿下让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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