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那么严重。朕只是没想到离忧这个亲外甥一次都没去过,与你们相比,凉薄了许多。”

“父皇是同意儿臣去了?”

皇帝将茶喝了半杯,将杯子放在桌上。

“魏八贤对皇后不敬,让他去天牢是思过的,你就别去打扰了。”

“儿臣遵旨。”见他要走,叶时景忙上前:“父皇,您不多坐一会?”

“不了,朕去依兰殿待一会。”

皇帝的背影消失在芙蓉殿时,殿内气氛轻松了。

轻松的是宁贵妃,叶时景的心里却像砌了一堵厚厚的墙。

“父皇很看重文嫔的孩子。”

宁贵妃不以为意,他的心思太敏感了,长此以往,满宫都是他的敌人。

“你又想怎么样?”

这个“又”字牵动了叶时景心底的不满,眼神透着冷漠:“母妃似乎对儿臣的所作所为大为不满?”

“你多虑了。只是皇上显然已经对你存疑了,这阵子消停吧。”

“儿臣只是满足好奇而已。况且查魏八贤也是母妃授意的。”

宁贵妃一愣,她不过是给他提供一个思路,他却将此事怪在她身上。

站起身,不再与他争执,她有些后悔支持他争夺太子之位,好好一个谦和的儿子成了如今贪慕权力并不择手段的人,她很是失望。

可是若不支持他,来日不管是叶昭霖还是叶离忧掌权,都没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母妃。”叶时景喊住了她,“儿臣并未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您不该误解儿臣。”

宁贵妃转身,望着这个自幼长在身边的儿子,从他牙牙学语到现在长大成人,时间好快,快到她都没看清他的转变。

叶时景望着她沉思的眼睛,扶住了她的胳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母妃,儿臣是您带大的,不会做心狠手辣的事。”

宁贵妃轻轻拂下他的胳膊,将他两鬓的头发理了理。

“你派去凌府探听消息的仲安如何了?”

叶时景忽觉背后生出了一股凉意,顿时冷汗涔涔,强忍不安,尽量装得镇静:“儿臣.儿臣让他回乡了。”

“回乡?”宁贵妃望着他闪躲的眼睛,一字一顿:“哪个乡?是生命尽头的乡吗?”

“母妃,您不能这么想儿臣!”

叶时景力图用吼声压住被看穿的恐惧,但宁贵妃只是无奈一笑,这笑容犹如一根利剑,将他积聚起来的坚强轻易刺穿。

“你可以争你想要的,但是不要踏着无辜者的鲜血。”

叶时景气急败坏回了王府,大骂母亲妇人之见。

“自古以来哪个掌权者不是历尽血雨腥风?不踏着别人的鲜血,太子之位会老老实实落入本王手中吗?”

骂了一通,心情仍不好,又想到仲安之事,让人唤了陈捷来。

“殿下。”

“仲安呢?可妥善处置了?”

陈捷神色忽变,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仲安他被人救走了。”

叶时景一掌拍在案上,显然是被母亲的人救了,难怪她会用那种口气同他说话。

陈捷挨了一百个板子,满院子都是他的哀嚎声,刚开始声如洪钟,到最后低若文蚋。

叶时景难得发这么大的火,连带着张怜芯都心惊胆战。

他却找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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