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靠在大宫女怀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人到底是老了,经不住大起大落。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嘴角耷拉了下去。
无数人朝她的方向涌来,春兰、晴空、小原子,还有那个被人拖着只能呜呜叫的人。
他的面貌也变得那么老了,原来还是那么年轻。
当年的一切,好像都湮灭在了这场黑暗中。
她那个最爱背古诗的白嫩嫩的小子……
总是为她展开笑颜的黄袍男人……
还有镜中那个年轻、优雅的红唇姑娘……
终于,都可以不再去想了吗?
太后的眼皮彻底闭上了。
春兰抱着太后,颤抖着去试探她的鼻息。感到还有细细的一缕暖气,才瘫倒在地。
“护送太后回宫,传太医!从今往后,寿康宫中除太医外,无令无人可以自由出入。”
皇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此,便是要圈禁太后于宫中了?
春兰猛地回头:“陛下,这是太后啊!她是您的生母啊!”
皇帝依旧眼神冷漠。
“春兰姑姑,尽好你的本分。送她回宫。朕没计较你僭越无礼,已经是顾念着最后一分情分了。”
萧南夜挥挥手,禁军便整肃上前,扣押了跪地投降的护卫。迅速撤出太和殿。
常空一句话未说,也被拖了下去。
皇帝重新落座,还没人敢出声呢。札兰丁突然笑了一声。
“我实在听不太懂什么梅鹿,什么秃鹫。倒是看出,成王殿下治军果然有一手。”
“陛下。”
萧南夜不理睬他,只朝皇帝拱手,始终站着没落座。
众人都心惊胆战地朝皇帝望去。
但见皇帝挂上了一脸疲态:“坐。王子殿下,此言差矣。”
“噢?”
札兰丁嘴里回应,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萧南夜坐下,直直横扫过去。最终定格于江临月眼底。
那感觉就像是犯人被断头台上的刽子手紧紧锁定。她头皮都炸开了。
札兰丁看的就是自己。绝对不是错觉……
可是,为什么?
“我们大庆人都说家丑不外扬,若非听得今日宫内有人手调动,恐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临时反应;派的也只是暂归成王调配的禁军。莫说成王,大庆的每一位将军,治军可都比方才严明。来者是客,却让您有如此遭遇,属实还是让您看了笑话。”
札兰丁闻言,像是听不懂皇帝话里有话似的,摆手笑道:“笑话好!谁不喜欢笑话?看了笑话,我很高兴。陛下不用在意。”
有些人看这札兰丁说起汉语来蹩脚,接得又完全前言不搭后语,噗嗤笑起来。
倒是皇帝和萧南夜的脸色都不太好。
偏偏札兰丁又说。
“此一番经历,倒叫我对联盟有了主意。成王,我喜欢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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