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就还像是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归你所有。”

“等你以后想要再娶的时候,我们就离婚……”

从前没有感情牵绊的时候,苏甜觉得,这就是他们未来的结果。

可现如今,明明只不过是在复述一遍最开始的打算,她却难过的不得了。

“媳妇儿!”

梁知的表情突然间就有些严肃。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苏甜要去京市的决心。

哪怕丢下他也不会放弃的那种……

想想也是,前世老婆成功偷跑出去后,就在南方摸爬滚打赚下了家产,后来他锒铛入狱,老婆也丝毫没有觉得天塌了或者怎样,默默的扛起了这个家的所有。

这么目标坚定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跟他这么点假结婚的感情建议,放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恐怕就算现在查出有孕,苏甜也会毫不犹豫的打掉孩子……

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时候,苏甜是想生孩子的,是主动的。

俩人谁也没有在说话,气氛倒是逐渐凝固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程少他们的声音。

梁知起身下炕,逃离了这让他窒息的屋子,出了屋门立马乐呵呵的跟人说起话来。

“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们什么吧?”他问。

程少摇了摇头。

小帅跟着道:“就是正常的走流程询问,因为我们是外来的,就多问了一些,其他倒是都挺正常的。”

“那就好。”

梁知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努力打起精神来,个人八卦起这次的事情。

“有听说什么风声吗?凶手会是本村的吗?我这零七碎八的听了那么几句,咋好像是有人说,那人像是被做了什么法,用来祭祀的?”他想到去送饭时听到的一些闲碎话。

这事儿,自然得大姨这样的事事通来回答。

“是有不少人这么说,说是看着那人冻死的样子,有些很奇怪……不过后来说这些话的人都被村长给制止了,说是不让他们传播封建迷信,不然的话,被抓起来教育,后果自负……这之后就几乎没什么人说了。”

大姨唏嘘着摇了摇头:“可村长要是没有这么迫不及待的制止,大家传着传着兴许就去传别的了,这么一制止吧,大家心里头反而存了这么个疑影,嘴上是不说了,心里头怕是都越发这么觉得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会儿,最后得出来个结论:“这桉子十有八九得破上一阵子,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出来个结果。”

“好端端的日子,偏偏就赶上了这种晦气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年还能不能过好。”

埋怨了几句,几个人又商量起晚上吃什么来。

“你还别说,现在这天头短了,人也跟着饿的早了……明明我吃小梁送去的面条还没多长时间,这会儿就又开始饿了。”大姨说着,揉了揉肚子。

张叔吧嗒着旱烟:“何止呢?今儿个突然间下这么大的雪,感觉比平常冷的不止一度两度,这天儿一冷啊,不仅人容易饿,觉也多起来。”

“那晚上就整点儿啥简单的吃吧?早点儿吃完,早点儿上炕,这外地虽然也烧着炉子,可就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不如屋里头暖和。”大姨几乎是拍板做了决定:“晚上就下点馄饨,大家吃了热乎热乎,也省事儿。”

其他人都是没有意见的。

就在梁知准备去外头拿馄饨进来的时候,大姨突然又喊住了他:“你没问问你媳妇儿晚上想吃啥呀?别咱这儿说的热火朝天,到时候人不爱吃。”

她记得苏甜就不怎么吃肉馅儿馄饨来着,偏爱素馅、清澹或者肉少的。

梁知还特意给苏甜单独包了好多呢。

“那我去问问。”想到刚刚跟媳妇儿俩的矛盾,梁知几乎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又硬着头皮回了屋。

搁在往常的时候,苏甜听见外屋地人说,肯定一早就出来了。

今天却没有……看来是还在生气。

梁知心里头也没有个确切的主意,根本就不敢开口,轻易的给出什么承诺……说什么一定会陪着媳妇儿去京市,然后去拼个大富大贵什么的。

“我要吃火锅。”

苏甜在屋里头听见了外屋地的动静,一见到梁知进来,还不等他发问,就先开了口。

梁知:……

“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匆匆应了一声,就转头出去了。

到了外屋地跟大姨他们一说:“……苏甜说想吃火锅,要不然咱们今晚就吃火锅吧?就当是除除晦气了。”

原本打算图个省事儿,煮点馄饨吃就行的几个人,一听见要吃火锅,也就稍微有些动摇了。

就这么几个人一拍即合,本打算早点吃完早点回屋上炕的人,立马各自的开始忙活起来。

现在想要现切肉肯定是不行了。

那肉都是没有提前拿出来解冻的,冻的邦邦硬,等解冻化开,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这饭到时候怕就别吃了。

好在是之前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吃火锅,冻了不少的肉片,这会儿倒是能够拿出来用。

又去大棚里头摘了些新鲜的青菜,这顿比较粗简的火锅,就算是可以开吃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沉默,没有像往日那样,哪怕在饭桌上,一大家子人也常说说笑笑。

众人都发现苏甜跟梁知之间的氛围不太对。

等到饭后的时候,大姨不免拉着梁知到一旁说悄悄话:“你跟甜甜这是咋的了?”

平常的时候,俩人就算不说话,那眼神也黏湖的跟挂了蜜儿似的。

当然只是梁知单方面的盯着人家姑娘瞅。

梁知哪里好说媳妇儿想跟他离婚、去京市……

他胡乱扯了一句:“没啥,这不就是今天看她老是犯困,就带着她去医院里检查了一下。”

“咋回事儿?检查结果咋样?医生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刚刚一点都不说?”

大姨一听苏甜去了医院,立马就急了起来,都等不得梁知继续把话说完。

“您别激动啊……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梁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就把自己吓唬住了嘛。”

大姨听闻人没有事儿,这颗心才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头,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注意到梁知这一番解释,前言不搭后语的。

要说是他被吓住了,那苏甜呢?总不能也是胡思乱想吓住自己了吧?

奈何大姨这会儿关注点全在去医院检查没什么事上……也就没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梁知把大姨敷衍过去,等大家都各自回了屋里头,他又独自在外屋地坐了很久。

要不要去京市,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件迫在眉睫要考虑的事情。

他一直在外地坐到很晚,坐到外屋地的炉子都快要熄灭了,已经有些冷意了,这才起身活动了下腿脚,重新给炉子里头添了点煤压上,这才轻手轻脚的回了屋。

苏甜已经睡着了。

看着老婆恬静的睡颜,梁知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心无挂碍的放心让老婆独自去京市。

他细细的盘算了下时间,这会儿离六月份高考还有差不多六个月的时间……

去京市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在去之前,他得把小二楼的生意先做起来,大不了后面小二楼的生意步入正轨了,他就做个甩手掌柜,把店面都交给陈峰打理。

另外,怕是明天还得找程少谈一谈……

京市那边究竟是个啥光景,他上辈子也就在几十年后去过,现在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要真是愣头愣脑的就去冲了,怕是会裤衩子赔丢都不知道咋丢的。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在这边的事儿还不少呢,也不必这么急。

梁知在心里头开导了自己一番,倒是渐渐放开了不少。

等钻进被窝里头,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他腰酸背痛,就好像是跟谁打了一仗似的。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清醒些了,想翻个身,却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有些麻了,要失去知觉的那种麻……

嘶哈!

梁知几乎是倒吸着气,那种胀麻到了极致之后,让他觉得胳膊好像是丢失了一样……

等他完全睁开眼睛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害他麻了半边身子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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