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法俄夹击中间的德意志联邦,英国必须亲自下场拉架。

哪怕德国鼓吹“阳光下的地盘”,对英态度越发强硬,在维也纳,反英派比反法,反俄派的声音一点也不低。

否则法俄两个平分欧陆的霸主就将出现,两者构成的新大陆体系会把英国直接排除在欧洲之外,欧洲那些墙头草的小国也都将一股脑倒向大陆同盟。

到那时,就不是英国对他们海上封锁了,而是反过来,被他们陆上封锁,排挤出欧洲圈子。

反之法国对英宣战,那位弗朗茨大帝则大概率会选择按兵不动,除非法国人的海军直接开挂,登陆英国本土。

英法开战,沙俄作为法国盟友,肯定要帮帮场子,毕竟这头饿熊早就对英属波斯,以及英属印度虎视眈眈许久了。

在没有陆上支点的前提下,战争就只能转变为旷日持久的海上封锁,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帝国攻占不了法国本土,就很难取得更多的胜果,即使逼迫法国议和,也得不到多大的利益。

毕竟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也不可能拿得到。

总不能指望比利时这种小国,站出来充当反法先锋吧?怕是第一轮就跪了。

“不能打,最起码不能现在打,但我们也不能退,如果我们面临法国一支分舰队都退让了,这世界霸主的宝座也该易主了?”

乔治上将满脸纠结:“传我命令,做好战斗准备,但没我允许,谁也不能向那些该死的高卢鸡们开第一炮!”

于是,戏剧化的场面诞生了。

双方都是剑拔弩张,偏偏又都投鼠忌器,色厉内荏,像是两只对峙的猫儿,竭力发出嘶吼,弓着背,奓着毛,又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新那不勒斯,一座塔楼之上,十余名德克萨斯侦察兵,正小心翼翼观察着敌人的登陆进程。

一个角头正有些不满道:“头儿,你说族长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登陆,占据新那不勒斯?”

“听命令就是了。”

百夫长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看得这名角头浑身一冷,他讪讪地退到一边,透过灯塔上的望远镜,认真观察起英国人是如何在新那不勒斯港展开阵型的。

越看越是心惊:“头儿,这帮英国佬可比殖民地的州民兵强多了,你快看他们那些陆行舰,就算拿火炮对着轰,都不一定能打穿上面的装甲。”

百夫长有些诧异:“陆什么舰?你怎么知道那铁块头叫这个的?”

角头只是稍微愣了下,便神色自如地答道:“头儿,你忘了,在北面,英国佬就是开着这种铁玩意儿屠杀那些黑人起义军的,他们那缴获的殖民地军的小口径火炮打在上面,也就冒串火星。”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法国人来了!”

鸢尾花旗在黑暗中是如此的醒目,意味着世界上仅有的两个海军大国出场了,他们的海军数量,质量,皆处于断崖式领先,如墨西哥这种区域强国的海军,他们只需一支分舰队就能轻松将其送入海底。

原本这个档次的海军强国仅有大英一个。

在风帆战舰时代,它完全能以一己之力,把下面所有列强的舰队一战统统送到大海中去。

也就是铁甲舰时代的到来,把此前的风帆战舰统统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继承了西班牙遗产的法国人才勉强算是有了向英国人发起海军军备竞赛的资格。

角头很兴奋,英法可是宿敌,相爱相杀好几百年了。

“头儿,这算是好消息吧。”

百夫长却不乐观:“如果说英国佬是豺狼,那么法国佬就是美洲虎,而我们就是它们口中争抢的肉。”

在殖民政策上,有时法国佬比之的残酷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英国佬已经不缺乏工业原料了,满世界扩张,目的就是为了扩张自己的市场,把工业品倾销出去换来利润。

法国佬则不同,他们本土缺乏工业原料,经常残酷压榨殖民地土著,为自己做矿奴,以开采工业原料。

当然,作为工业国,法国也很看重海外市场的开拓,只是侧重点不同。

刚刚搭上殖民顺风车的德国佬,则又不同,德国不缺乏工业原料产地和市场,加利西亚,匈牙利,伊利里亚,都藏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甚至其东北方的条顿骑士团国,也属于其势力范围。

他们声称的“阳光下的地盘”“开拓德意志人生存空间”其实就是腾笼换鸟,在殖民地建立起所谓的“新德意志”。

百夫长的语气很冷硬:“别指望法国佬的一支分舰队,敢跟英国人打起来,他们就是来看戏的,顺带想要分一杯羹的另一个强盗罢了。”

波旁家族的国王,可不都是原历史线上卖头援美的路易十六那么慷慨大方,正相反,这几代波旁国王罕见的精明能干,硬生生把在法兰西已摇摇欲坠的君主制,重新给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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