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至十九、二十年,杨士奇、杨荣、杨溥等老臣尽皆凋零,年迈的上皇,亲自主持奠仪,为老臣们浇奠,恩赏其子孙,哀荣备至,极尽荣宠。
诚至二十一年,彷唐太宗旧事,上皇将南宫改为功臣阁,从南宫便追随左右的元从之臣,到永诚一朝的所有功臣,尽皆绘图供奉,享受香火。
诚至二十六年,春,八十岁高龄的朱雄英,靠着武英殿前的矮榻上,看着皇太孙朱祖柏在吴王朱文塘调教下舞枪。
这套枪法,是开平王常遇春的绝技,只在仁宗和常家子嗣中流传。也就是这套枪法,帮着仁宗一脉,威服三军,牢牢掌控军权的。
瞧着少年朱祖柏,挥舞长枪如银蛇探海,朱雄英的脸上,也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脑海中不由浮现,年轻时的人和事。
威严赫赫的朱元章,仁爱宽厚的朱标,狡猾如狐的朱棣,意难平的朱允炆。刘璟、徐允恭等文武臣工,随他开疆拓土,锐意文华。
他这一生,得意过,失望过,愤怒过;所思所求,无非是个国泰民安,河清海晏。对大明的百姓来说,他无论圣明还是残暴,都让他们赶上了一个最好的时代。
而回首往事,心中也遗憾颇多,很多人,很多事,如果他能考虑的再周全一些,结果或许跟现在不一样。
但不行了,大势以成,过去的,他没能力改变,将来的,他也管不了,这盛世会持续多久,大明的百姓,还能享受多少安生日子,就得看儿孙们的。
将朱祖柏叫了过来,摸着他的头,朱雄英澹笑道:“你将来当了皇帝,要学你祖父,莫要学朕,当个仁义的好皇帝。”
话间,扭头看向和敬公主,吩咐道:“朕的大限到了,在朕身后,若是皇帝禅位,就让他住到这里。”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朱月华试着探了下鼻息,眼角的泪水不住的流下,哽咽着对朱文塘说道:“我父皇驾崩了!”
大惊失色的朱文塘,连忙跪了下来,磕头悲怆道:“臣朱文塘,恭送太上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朱祖柏却在祖父的手里,发现了一个小金盒。哭着将盒子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撮头发和一对月牙明玉,随即茫然的看向姑祖母和叔公。
朱月华擦了一把眼泪,解释一番,上皇一生挚爱的两个女人,只有文皇后和其母徐贤妃。这撮发丝,是朱月华奉母临终之命,转交给上皇的。
却不想几十年过去了,上皇留到了现在。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与徐贤妃葬不在一起,那便让这缕青丝及定情之玉,随他葬入陵寝,也算是死则同椁了。
看了一眼父亲苍老的容颜,朱月华哽咽道:“向皇帝报丧吧!”
朱文塘不由的问道:“咱们可以奏明陛下,为他们合葬啊!”
朱月华摇了摇头,她了解她的母亲,更了解自己的父亲,他们虽然性格截然不同,心中彼此有对方,却从不愿说出口。
生而相爱,死为邻,也挺好,就让他们把最好的彼此,留在记忆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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