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你疯了?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不知!今夜某在涟漪舫遇到的,不过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布衣少年而已。你认识?”
冯逸之恍然大悟,他就说今天陈懋过份安静了些,不像他一贯的作风呢。这么一想他也嘿然一笑,点头道:“某也不认识!……也不要闹得太凶,只要搅了他的好事就行。”
心里面还是有些怕的,那人,断不会是会吃亏的主啊……但是在这一刻,熊熊燃烧的妒火让他选择性的忽略后果的问题。
陈懋冷笑道:“偏你要附庸风雅,那杨飞花不过就是一娼家,你堂堂宰相之侄,折节下交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换成我,早就把她办了!钱都不需要花,胆敢不从,把她的涟漪舫也烧了!”
冯逸之皱眉道:“这有什么风雅可言?”
陈懋哈哈一笑,讥讽地说:“既然你要风雅,不如等他们春宵一夜,明早你再来看他们站在船头卿卿我我!”
冯逸之大怒,叫来自己的家仆,低声喝道:“多叫点人来,不要打死人,但是把她杨大家的涟漪舫砸个稀烂,让她知道得罪了冯公子,又是什么下场!”
笑话,江宁大魔王他不敢惹,一个画舫的行首他还不敢惹吗?
“周娘子,你不是想跟杨大家讨教琴技的么?不如再多留片刻,与杨大家切磋切磋。”
这边厢,李弘茂看着船上的宾客都走光了,就连周泓和李煜那架势,尤其是李煜那种促狭的怪笑,大家似乎都认定他今晚就要留宿这涟漪舫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托词,只好拿周宪当个缓兵之计。
周宪的脸还是遮在幂篱里的,别人也看不到她此时轻笑了一下。她只觉得这二公子好有趣,明明已获美人青睐,却又似乎不解风情。也不对,才情如此卓绝,能写出这样一首词的人,怎么会不解风情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本不想留在这里。
虽然这其实与她无关,但女孩子的情绪就是这么奇妙,李弘茂不想留在这里,她就莫名开心起来。
“公子……”杨飞花叹了一口气,对着李弘茂盈盈一礼,伸手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眼睛微红,一脸黯然地说:“奴家不知何时怠慢了公子,但请公子给奴家一个赎罪的机会,不要再如此折辱奴家。”
李弘茂真诚地问:“此话怎讲,我哪里折辱杨大家了?”
说实话,取下了面纱的杨大家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她的年龄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小巧玲珑,但该饱满的地方也已经比较饱满了。单论相貌,这杨大家也比得上那种准一线的女明星,但这种颜值的女孩子在他府中也有不少……还有就是李弘茂不太习惯这个时代的妆容,总而言之,也不是他的菜。
李弘茂真诚的表情没有逃过杨飞花的眼睛,这种真诚让她更难过了,但同时她又很不服气。她也没看到周宪长什么样子,但她觉得没道理自己会完全不能引起李弘茂的注意。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是帮理不帮亲,叹了口气,仗义执言说:“二兄,恕我直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杨大家名满秦淮,你一不该在杨大家拨琴之时,还要与周家娘子分心耳语;更不该在此时还拿周家娘子来做挡箭牌。今日二兄一首《青玉案》技惊天下,与杨大家双宿双栖,又是何等的风雅佳话?二兄你却如此不解风情,却让杨大家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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