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鄙......人,张邦昌,张......见过......上,上国......大人......”看着金国“大官”来兴师问罪,张邦昌吓得魂飞魄散,站都站不直,满脸酱紫,舌头也捋不直了。
“嗯......”时立爱鄙夷的扫视他一眼,却撇头看着张邦昌身后的李洋,只见他欣然站立,怡然自得,不禁心中赞叹:“果然处变不惊!”
“肃王殿下!”时立爱走过去昂首拱手,“在下大金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泰宁军节度使时立爱是也!”
他是时立爱!
历史知识告诉李洋,此人颇难对付,但他不动声色,点点头淡然道:“嗯,先生找本王有何贵干?”
时立爱一怔,接着尬笑道:“晚生听闻宋国亲王驾临,特来看望看望......”
李洋嘴唇微微一翘,冷笑道:“现在既见本王,不知你有何感想?”
这个当人质的“肃王”,如此傲然,并且每句话都像钢针般刺人,让时立爱颇为难堪。
但时立爱也非一般人,只见他长吁一口,叹道:“晚生见王爷玉树临风,身姿挺拔,只是可惜......”
李洋冷哼一声,问道:“可惜什么?”
“只是双目混沌,不识天下大势所趋!”
谈吐之间,时立爱已经感受到“肃王”绝非中原遍布的迂腐之辈,自然不需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讲明。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你“肃王”身手了得,谈吐不凡,但不识大势与时运斗争,岂有不败之理?
哪知李洋还是不为所动,同样叹气道:“先生差异,本王觉得先生才可惜......”
时立爱一愣,一个“人质”竟敢说自己可惜,简直狂妄!当即面色不悦道:“敢问王爷,晚生有何可惜?!”
看着时立爱面色铁青,李洋缓步向前,直接走到时立爱面前站住,一双鹰眼像利剑一样刺向他,口中吐出八个字:“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啊!你!”时立爱顿时怒火中烧,戟指李洋怒叱道:“你胆敢!你......为何出口伤人?”
时立爱虽是汉人,但由于其才能出众,不管是在辽国,还是金国,都得到重用,即便是现在的大金二太子,此次征宋东路军统领完颜宗望也对自己礼敬有加。
然而,一个即将亡国的“人质王爷”竟然敢辱骂自己!
时立爱本想立即处罚李洋,但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到想要看看“肃王”的伶牙俐齿有多厉害,冷笑道:“本人贵不可言,堂堂大金国二太子言听计从,如何为贼呢?”
李洋轻蔑一笑,朗声道:“你身为汉人,却为敌国出谋!是为汉贼!你本是辽臣,却投降服侍于灭辽世仇金国,是为二臣,又是反贼!”
“你本有些许才能,可惜既是汉贼,又是反贼!岂不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你,你,你......”
李洋根本不惧自己“人质”身份,句句逼问,怼的平日里巧舌如簧的时立爱哑口无言,气的一张老脸涨成了紫色。
终于,时立爱抚了抚自己前胸,吐出一口浊气,冷笑道:“你现在身陷囹圄,成为我砧板上的肉,才是真正的‘贼’吧!”
“哈哈哈......”面对威胁,李洋不但不怕,反而哈哈大笑,“什么身陷囹圄,当年关云长且可单刀赴会,本王在金军大营闲庭信步而已!”
时立爱大吃一惊!
他纵横中原大地数十年,在三国之间都游刃有余,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人物没见过!而今天这等临危不惧的人物,他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还要试试,看看眼前这个“人质王爷”究竟是真的有胆有识,还只是装腔作势,色厉内荏而已。
你不是闲庭信步吗?那就让你去“散散步”!
只见时立爱一挥手,命令左右道:“来人,请我们这位‘人质王爷’到我大金军营走走!”
一声令下,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金军士兵,几步跨到李洋面前,粗声粗气说了声“请”,伸手就要扭押李洋双肩。
李洋这次却并未发作,反而微笑道:“前面带路即可,本王跟你们走就是了。”
时立爱也不再为难他,招招手示意两名金兵退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爷敞亮,今天晚生就陪王爷在大营里走走,闲庭信步,哈哈哈......”
说罢摆摆衣袖走在前面,李洋丝毫不惧,随即跟上。
看着这一幕,张邦昌傻眼了,踏上一步对李洋满脸关怀道:“王爷,王......爷,人家军营......咱们不方便……咱们还是......留在茅棚吧......”
李洋微微一笑,知道张邦昌是担心自己安危,刚要安慰,时立爱嗤笑道:“张相公,晚生若要加害你家王爷,难道还需耍什么手段吗?”
“这,这,这......”张邦昌小心思被说破,一时尴尬至极,不过时立爱说的是实理,自己和肃王早已是人家的俎上肉,要杀要刮确实无需耍手段。
李洋不禁摇摇头,张邦昌是一个老实人,但实在是一个庸才,竟然可以爬上宰相高位,可见宋朝朝廷都是一些什么渣滓在当权。
李洋和时立爱不再理会张邦昌,一同走出茅棚,一通七拐八拐,两人踏进了金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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