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微回来后,默默上课,但严辞可以感觉到他更加沉默了,时常低着头隐匿在阴影中,不爱和人沟通,看着就像是哑巴。
严辞不知林海平和程秀微说了些什么,程秀微才回来上学,但不用说也知道,无非是一些心理疏导。
小学同学的家事,严辞也没想过去深入了解。
然后上课林海平吩咐班里不许欺负和辱骂程秀微,班里也没人敢违逆老师的话,后来也就什么事发生。
倒是班长张文航因为逗弄程秀微,被林海平训了一顿,经过这件事,林海平打算重选一个班长。
其实林海平心里早有人选,立刻想到了严辞。
日常聊天中,唯独严辞面对他,能说完整的长句,班里其他小朋友只能回答:“是”,“不是”这类短句。
这天课间,林海平叫严辞到办公室,直截了当地问:“严辞,你想不想当班长?”
“林老师,你要让我当班长?”
严辞有些意外,坦白说他表现并不突出,没怎么认真听课,老师提问题也不积极,这学期还没考试,成绩单也没出来。
林海平说:“对,老师看得出来,你很自律聪明。”
“林老师,我对班长没兴趣。”严辞回答说,“我觉得吧,不如你让乐秋恬当班长。”
严辞感觉他现在像是被流放的孤独患者,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伙伴,要他当班长,带着小孩子,是在为难他。
“乐秋恬她成绩中等,当班长不能服众。”林海平摇摇头。
“林老师,乐秋恬其实很聪明,只是她心思不在学习上,现在她作业都有自己做,下次考试她肯定进步巨大,而且你让她当班长也没人敢不服她。”
严辞微笑地说。
作为乐秋恬同桌,他比班里任何人都要了解乐秋恬,乐秋恬虽然不怎么听课,但或许是她小时候家庭教育好,又或者是她比较聪明,也没有跟不上学习进度的问题。
而且除了乐秋恬,班里其他同学也镇不住张滨和严二顺这两个人。
林海平闻言沉默,手托着下巴。
乐秋恬是上课最调皮的人,但下课后遇见他,也是老师叫得最热情的,这种学生虽然惹事,但没办法讨厌。
其实要不是严六堡太安静了,不然他是很想让严六堡当班长。
对乐秋恬,他也不是很放心,或许代理班长先看下,做的好再转正式班长。
“严辞,你帮老师去把乐秋恬叫来。”林海平说。
“好。”严辞告辞了。
……
严辞从办公室回到教室,拍了拍乐秋恬肩膀,说:“林老师找你。”
乐秋恬正在画画,听到言辞的话,指尖一顿,噘嘴说:“找我干嘛?没空,我在画画呢。”
“快去吧,回来再画。”
严辞也没多劝乐秋恬,如果乐秋恬不去,那是她的损失。
想想也无奈,如果现在是大学就好了,严辞对大学班长还有那么一丝兴趣,小学班长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乐秋恬急冲冲地将画画完了,将画好的画递给严辞,轻笑说:“严辞,这画送给你,我去办公室了,拜拜。”
说完,乐秋恬就起身,蹦蹦跳跳地去往办公室。
严辞低头看画,小同桌的画功不敢恭维,但依旧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女孩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后座坐着一个男孩,想得倒美。
严辞默默收起画,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思绪随着风飘远。
大概五分钟后,乐秋恬就从办公室方向回来,屁颠屁颠地跑进教室,一落座就抓着严辞胳膊摇晃,乐得不行:
“严辞,你知道吗,我要当班长了欸。”
没有分享欲就是散场的征兆,她第一时间就想和严辞分享好消息。
“脑子没烧坏吧?”
“我是说真的,虽然只是代理,但代理班长也是班长。”乐秋恬不高兴地说。
“那恭喜你。”严辞不逗她了,笑着说。
“严辞,你不惊讶吗?”
乐秋恬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感觉严辞不是很惊讶的样子,联想到是严辞叫她去办公室,她心底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也许严辞和她当班长的事情有关系。
“林老师怎么和你说?”严辞问。
“他说,班长要以身作则,遵守课堂纪律,不能对同学吆五喝六,也不能带头打架干坏事。”乐秋恬回答。
“那你好好干,不要让老师失望。”
严辞说话,只有暖意和微笑。
前世乐秋恬没有当班长,越来越不服管教,现在她当了班长,但愿能掐断了她变坏的路。
和小同桌相识,开始像是傲慢与偏见,在日常相处后,这种偏见后来荡然无存,像是流火燃烧野草,春风吹过又生出新芽。他有一种养成的奇异感觉,可能是看到小同桌慢慢变好,乐秋恬现在脾气没那么坏了。
不得不说,乐秋恬虽然爱玩,但还是挺有责任心,得到林海平信任,当了代理班长后,她基本就不上课开小差了。
老师不在的话,自习课班长得负责纪律,她就开心地跑到讲台上去。
自习课上,严幼莹低着头和严六堡讲悄悄话。
乐秋恬觉得严幼莹影响到严六堡学习,就说:“幼莹,自习课不能讲话哦。”
严幼莹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自习课问问题都不可以吗?”
乐秋恬摇头:“不可以的哦。”
“秋恬,你能不能过来下。”
“干嘛?”
乐秋恬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严幼莹凑到乐秋恬耳边说:“秋恬,你今天好漂亮。”
这不是她说谎,乐秋恬今天笑容满面,特别的好看。要是她这么好看就好了,众星捧月,欺负人起来都可以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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