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屏蔽掉一个感官时,另一个感官的作用能无限放大,就像瞎子的听力比常人优秀太多。

广播声,火车划过铁轨的葛啦声,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脚步声,房间里的谈话声,空调轻微煽动的声音,还有,人们的呼吸声……

她的耳力在被渐渐放大,突然,一阵尖锐的声响刺入耳朵里,像是音响话筒没调整好时的那种刺耳噪音,又带着电流的声响。

唐迷被刺得睁开了眼睛,安静,周围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是被按了静音似的。

她往后望去,只见其中一个房间门口,红色的血顺着上锁的门流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接着,门内传来咯吱咯吱的指甲划门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道门有问题……唐迷捂着耳朵跑到房间前,一大股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唐迷晃了晃门把手,使劲儿拍门。“易溪,小溪!”

唐予边喊边凑近门边听声响,里面咯吱的指甲声听得人耳朵发痒,除此之外,唐迷终于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是呼救声!像小孩子,又像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救……救命。”

划门的应该就是呼救的人,如果是反锁的话,她应该早就将门打开了。

不是反锁,门根本不是反锁的状态,或者说,这一切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唐迷退后两步,仔细观察,果然,这门边有一条缝,她从兜内拿出一块像短尺一样的物件,长约十五厘米左右,宽三四厘米,面上刻着奇怪繁复的花纹。

她用短尺去撬门锁,没费多大的劲儿,那门便开了。

门内,哪儿还有什么女人的身影,只见小小的空间内,到处都是血和零碎的肉。

地上,床上,到处散落着被肢解的身体组织,一颗女士的头颅挂在半空中,头部被利器整齐切掉,切断处不断有血混杂着白色粘稠物滴到地面上,头颅朝着唐迷不停的张嘴闭嘴,铁青的獠牙已经将下巴的肉啃食得差不多了,能清晰看见牙床和下颚骨。

墙上,用鲜血写了满墙的为什么,可以想象这女鬼的怨气有多重。

“为什么杀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了我?还把我分尸肢解了,爸爸妈妈还等着我回家啊,他们看到,要是他们看到我被人……”

“他们会伤心的,会伤心的,秦袭,你好狠的心啊。”

“你……”察觉到女鬼虽有怨气,却对她无半分敌意,唐迷将短尺放入怀中,避开那些人体组织,在床下,终于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易溪,他睁着那双小鹿般的大眼,不哭也不闹。

唐迷将他牵了出来,坐在窗户旁。“你也能看见吗?”

小易溪抿着嘴点了点头。

这世界上的大多数鬼魂,之所以还留恋人间,都是有着某种执念,只有执念消失了,他们也就能消散了。

或许,唐迷一直能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鬼魂,就是执念本身。人的意识是不可测的,就是这种神秘而强大的意识,会将某个固定的场景留在了原地,让他们这些“有缘人”看见。

那颗头颅看了看唐迷,又看了看易溪,叹了口气。

终于,房间里恐怖的场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漂亮女孩,她坐在唐迷和易溪的对面,哭着诉说着往事。

事情说来简单,也很残忍,女孩的男友怀疑她出轨,在火车上,就对她下了手,先是用绳索勒死,后又用某种刀具将之分尸,通过行驶的火车,将女孩的尸体部位丢到不同的位置。

这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故事了,那时候管制刀具查得还不像现在这么严,秦袭通过某种手段将凶器带上了火车。那个罪大恶极的凶徒也已经被枪决按理说女鬼的执念早就消失了,可是……

女孩将一个小小的物件塞到唐迷手里,千万嘱托。

………

大川和上铺男生闯进来时,便瞧见唐迷和易溪正对着坐着,两张小脸都异常的严肃,像是进行了某种正式的谈话,易溪的嘴里还被塞了个奶糖。

这间房间在多年前发生过事故,已经被改为车内杂用间,平时都是上锁的,也不知道这一大一小是怎么进来的。

到了A市火车站,唐迷远远的就看见A大的迎新队伍,那些学长学姐们热情洋溢,举牌子的举牌子,问人的问人,拿行李的拿行李。

唐迷被簇拥着,突然有了一种大明星的感觉,她正准备上学校的大巴车,不知怎的,总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没有恶意的那种。

她回头,果然瞧见小孩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里居然有些不舍。

唐迷想了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婉拒了师兄师姐的好意,走到易溪旁边。

易溪果然眼睛亮了片刻,他伸出小手握着唐迷行李箱的握杆。

“我第一次瞧见少爷这样啊。”大川笑了笑。“反正我们也要经过A大,要不我们送你吧。”

“那就谢谢大川哥了。”

“这有啥谢不谢的。”大川爽朗一笑,不费吹灰之力的提起行李箱。“走吧,两个小崽子。”

火车站广场旁,停着一辆迈巴赫,唐迷在大川的指引下,拉开后车门,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西装革履,称托出一副宽肩窄腰的身材,碎发被整理上去,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来,脸部轮廓分明,如山峰一般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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