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离你越来越远。

拿着结业证书从基地出来,这一次我们没有像来时那样,背着沉重行李一路奔跑。

老朱说,这是基地的规矩,来时候必须让你难受,而离开的时候让你舒服些。

坐上送站的大巴,看着渐渐远去的铁门,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难过。

人的一辈子,要路过很多城市,经历过许多人和事。有很多人,我们一生只会擦肩而过一次,而剩下的便是永久的陌生人。

我怀念那时候的生活,战友情,师生情,在高高的院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纯粹。

“你还在想她?”王楠问。

“我只是觉得这半年里发生太多事。”

距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街,很多接站、送站的人都会来这里吃口饭,东北这边的人都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习俗。

王楠的家就在河东市,他说,“下次见面,不知什么时候,我送你们。”

尽管菜馆内店堂狭窄,又脏又差,但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生意极好,见状我们四五个人便在菜馆外支起了小桌。

几盘饺子匆匆吃完,便连忙去赶火车。

分别时言语间王楠总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始终欲言又止,我能感受到他的不舍,可生活就是这样有相聚就有分别。

我对王楠说:“抽空去找我。”

王楠点了点头,挥手告别。

后来的许多年后,我再也没见到过王楠,偶尔也通通电话,可他总说,“等放年假,我一定去。”

直到有一天我在电视里看见他的消息,他躺在冰凉板油马路上,藏蓝色的警服早已被染的通红,他捂着直冒鲜血的腹部一直在说疼。

我一直忘不了的是救护车不断地的轰鸣声和战友哭红的双眼。

王楠是个英雄,他在巡逻时,发现有人扒窃,制止过程中,嫌疑人用弹簧刀扎进了他的身体。

那天,我整个人慌了。

我连忙买票匆忙的赶去他的城市,可王楠早已躲在了厚厚的石板底下。

唯一能让我认出这是王楠的,只是墓碑照片上穿着警服的他。

他除了一级英模、烈士的称号外,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敲着冷冰冰的墓碑骂他:“王楠,你他妈梦想完成了吗?”

“不是说好了干一辈子警察的吗?”

“你他妈咋就躺在地下休息了。”

“你的誓言呢!”

王楠送我时的场景仿佛就好像在昨天,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我依旧是他眼中的弟弟。

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真想好好地陪他一起再侃大山,喝点酒,说说不切实际的梦想,谈谈我们为什么要当警察。

从墓地回来,我大病了一场,连续发烧39度,给自己烧了个通透,那晚我做了个梦里我和王楠又回到了当年分别得车站,王楠对我说,“这辈子,他值了。”

“以后你要保重。”

王楠有梦想,他当过兵,当过警察,男人最想做的事,他都完成了,只是他永远停在了31岁。

我不敢再去想王楠的事了,尤其在深夜。

有时看着身边逝去的战友,我时常会陷入深思,我会有那么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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