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太宗一行走进泰和仓囷,有一后生见金太宗口气有些生硬,便甚是傲慢的问其为何人。金太宗见了,答言道:“鄙人李天佑,叫你们主子出来说话。”
但见那后生五大三粗,身长八尺有余,脸面黑黝,着一身素黑碎花苏锦衣,声如洪钟般。后生听了金太宗言语,肝气飙升,大喝道:“何来不懂人事鸟人,胆敢在此撒野?”说着操起寒钢刀,向金太宗猛步而来。身边几个干活的工人见势,放下扛在肩上的粮袋,也围了过来,准备为后生造势。
那后生见人势盛大,更是起了劲的道:“一个不知死活的外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竟胆敢呼来喝去的。”金太宗哈哈一笑道:“谁的地盘,说来爷我倒是听听?”
“听听,哼,说出来怕是吓破你的狗胆!”后生放言道。
外面随着的“和尚们”听到里面对言,都也跟了进来。后生见到他们,高喝道:“吆呵,这阵势不小啊!这年头,和尚们也会凑热闹了,还是些不懂事的秃外驴。就算大宋的秃驴们,见了爷我不也老老实实地圈着么,这还反了天了你们!”
陈富贵见势,上前笑呵呵的道:“董爷息怒,董爷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董爷可否认识小人啊!”那呼称董爷的撇了一眼富贵,不以为然的道:“滚一边去,你算那根葱秧子,爷我京城人多,记不住。今天叫这不长眼的再熟熟爷的相貌,给老子滚!”
说着,抡起寒钢刀朝金太宗面上就来。金太宗面未改色,纹丝不动的原地立着,身边一“和尚”见势,双手合实,举过头顶,风也似得护在金太宗面前旋着,刺过来的寒钢刀瞬时旋成碎末,那董爷也被旋迸出去,深深砸在一堆粮袋上,粮袋崩裂,颗粒四溅,只见那董爷手捂胸口,随即吐了几口鲜血,便不省人事了。
其余人见了,只一旁愣着,不敢动弹。金太宗只手拾起地上一颗麦粒,放在口中嚼了嚼,对身边的人道:“这麦粒到底还是生的。”言讫,群中一工人大喝一声道:“生熟也是你来管的,兄弟们,给我上。”
说着,围着的工人抄起刀斧,劈头杀了过来。“和尚们”见状,迎上前,只是简单几合,全部轮番在地,个个猪也似的嚎着。
突然,一工人从地上吃力的爬了起来,撒腿就跑。急急绕过几道仓廪,来到一间房门前,立了脚步。只听里面苟且之声溢于窗棂。那工人原地徘徊,犹豫不敢做声。半晌,工人突地高喊道:“人大不好了,出大事了,您完事了没有啊!”
半天未应,里面依旧翻云覆雨着,工人怕是误了事情,才是喝了一句道:“有个外来呼作李天佑的,已然伤了董爷,众兄弟也被伤了,耿大人您倒是出个主意啊!”听了这话,里面噗通一声响动,像是有人从榻上跌地,哎吆了一声。随后有女人娇声说道:“你个死鬼,人家还……”里面男人骂了一句:“快滚一边去,这要坏了老子大事了!”只听草草从门而来。
门开,见一肥硕老男人出来,一身白底衫与头发齐乱,满面汉珠侵着,依旧喘着粗气。急切的问道:“他们人在哪里?”工人道:“回耿大人话,还在囷门口!”只见那工人头部直着渗血。
那耿大人二话未说,只朝门口奔去。工人从虚掩的门缝看去,里面的女人半身歪在榻上,见有人在窥,急急双手护了娇峰,也是羞红了脸面。那工人见了,只是骂了一句道:“破鞋,呸!”随后追着耿大人去了。
快至囷门口,只听前面的耿大人高声道:“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误会,误会啊!”
金太宗见耿冲已来,直言道:“三分牛黄七分夏,莫叫黄河翻水花。何故如此?”这耿冲耿大人便是金太宗早年安插在宋国的粮商,大肆收购粮草的。
耿冲急言道:“牛腩庞水煮青蛙,边云渡江二月天。照此做的,请您放心!”金太宗嗤之以鼻,指着地上的麦粒道:“何故这些迟迟不做?”耿冲直言:“新进的,未得及时些。”
“我早听了些你的风言,还是收敛点的好。”
“是是是,都是误会,误会!我老母及家人都在那边,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耿冲言道。
金太宗最后甩了一句道:“一定都给我及时熟了,生的一粒也不能售出。”耿冲频频言是着,最后金太宗让人甩了一包药袋,言道:“那个不知高低的后生,留着他也有些后用。”说完带着人众出了囷门。
出了门,陈富贵更是肃然起敬,好奇的紧。便弱弱地问道:“哥哥,这泰和仓囷可是京城有名的粮仓,虽非国营,但其后人物不可想象啊!哥哥莫非与这仓囷主人有干系?”金太宗哈哈一笑道:“这是定然,干系深得紧!哈哈哈。”陈富贵见言,更觉得与此人挂衔,往后将是前途无量,心里欣然这样盘算着。
不觉间,他们一行到了陈富贵庄上,陈富贵恭请着进了上屋,便吩咐下人好生备盛吃食,品茶闲谈,不在话下。
聊到大宋当下江湖各名侠客隐士时,金太宗便问陈富贵道:“以兄弟所知,当今宋国功力盖世者,有甚人物?”
陈富贵深深呷了一口茶水笑道:“方今大宋,侠客隐士璨若星河。形成气候者,北有宋江集英雄聚于梁山,南为方腊收豪杰汇于州县,可谓声势浩大。后宋江与方腊厮杀,彼此折翼。宋胜,携余众归于国家,然亦有去隐者;方败,于汴京被决,惨矣!江湖侠客隐士名声鹊躁者,数大相国寺弘慧禅师也,然听此人常年修于古刹神塔,世人未能谋其面。京城有五岳观玄天教主,此人已然仙逝,授徒九人,江湖人称江南七尊,后不知何故,各自散去,弗知其踪,听言三期于‘蓬莱阁’聚首,不曾实见,怕是有些也已故去。今五岳观由仙道郭京主持,其人善通‘六甲法’,深得我皇垂信,时常邀于宫室授道。隐约传言有名为‘锁正罡’的隐士,偶得上古洪烈刀诀,甚是厉害,实然不曾见得其人也。”说完,也是口干,又次深深喝了一口茶水。
金太宗听完,又追了一句道:“再无厉害人物?”
“名冠江湖者,目前得知这些,江湖隐匿者,怕是还有,小弟寡闻,实难确知!”陈富贵道。
“江南七尊所聚‘蓬莱阁’方向何在?”金太宗不以为然地问道。
“听说距京城八百里外目断山处,不甚确定了。”富贵疑惑着答道。然金太宗不知何故,只口未提“锁正罡”,大概想着陈富贵未必是知道的,问了也是多余。
众人在陈庄上茶余饭饱后,金太宗决计明日遣身边“和尚们”去大相国寺与五岳观,借相讨佛法看看弘慧禅师虚实,顺便探探郭京底细,并修书夏国太师安佑天袏,告了江南七尊具体聚首方位,当击之,自身只在陈庄上坐等消息。
只说宋徽宗接到金国使团访宋的信函后,便派遣太师蔡京前往澶州接洽,蔡京足足等了半月有余,未有任何音讯,随后宋徽宗又遣太尉高俅探个仔细。高俅到了地方,知了蔡京未能接到使团,与蔡京碰面,相商如实回了徽宗书信,徽宗只命原地直待接到,不可乱了礼数。
蔡京与高俅接到皇令后,原地再次待着。翌日,蔡京在澶州城明焰山狮子楼里大摆盛宴,专程为高俅接风洗尘,熟不知,高俅以前这里常来的。蔡京也有用意,因高俅日渐深得皇帝宠信,便借着机会拉拢,形成朋党犄角。高俅也是聪明之人,见了蔡京相请,已是明了用意,心里知道蔡京老臣根基,也想顺着围圈,日后前程好自照料。
四五月间,澶州城已是花团锦簇,暮春撩人的紧,出门喝一口那醉人的风,也是人间一番无比的享受。城中著名的明焰山,更是人间仙境,湖碧倒柳蓝,跃鸟带花飞。明焰山上的狮子楼,更是远近闻名,楼里有名的招牌菜便是“狮子头”,又称“佛跳墙”,来到澶州的游人及外籍人,怕是奔着这道菜来的。
晨阳正暖,见各有轿夫八人,平稳节奏,抬着两顶麒麟金丝蓝花轿,缓缓上了明焰山,至狮子楼前数步落下,轿中各出两人,被扶着下了轿,正是蔡京和高俅。两人见面,相笑着问了礼数,蔡京请着高俅前面走路,高俅知礼,言蔡京老臣,应当前行,故让蔡京先走,蔡京见为高俅接风,再三推让,高俅死活不从,无奈,两人各自请了同行。
至楼门前,楼楣上御书三字“狮子楼”,两人见了,如遇皇帝,躬身扣了礼,随后又是请门进出先后,愣是蔡京未能扭过高俅,大笑倚老着,前面进了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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