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黼显然是揣度到皇帝嗜字的心思了。皇帝面带僵色的笑道:“还是宰相有法,春兰,快快准备笔墨,朕这就给王大人悬笔定铁模。”

那生的俏丽的春兰很是娴熟的呈了书宝用度,皇帝提笔,一气呵成“崇宁通宝”字样。在场的童贯、梁师成、李邦彦无不拍手道好,说些全是马屁的话语。独王黼评道:“万岁往昔运笔,气定神闲,字字铁画银钩般遒劲有力。观今日运笔,收放自如,挥洒变韵。观‘宁’字心部,两点衔连,老臣私自揣度,解为君、臣勠力同心也;但观‘通’字嘛,一改往日走笔气势,高跳通字底,这是何意,老臣愚钝,未曾看出,望万岁直言一番。”

说到这,皇帝赵佶听后冷色一凝,哈哈大笑起来道:“知君莫如臣也,还是宰相有心啊!圈解得很好,往后我们君臣一条心,黄土也变金啊!只是为何这个通字底要高走,解我忧思结者,实属宰相也,故而高走,实在是高嘛,哈哈哈!”

王黼观皇帝脸色后,一时未能解出何意。便相机扑腾一下子跪倒在地,高呼叫道:“万岁洪福祐我大宋,老奴愚钝,那有高策,全是效仿太祖妙法,我只是提及罢了,万岁这样圈解,折煞老奴也!”王黼此时低头频频顿首。

皇帝冷言道:“罢了罢了,难为你了,起来吧。”皇帝心里惊疑,宋江、方腊如此大患,今才有所耳闻,不知这些狗奴才心里都是如何打算,后面便要细细问问蔡京。

王黼方是哆哆嗦嗦的起身,百思不能猜出皇帝内心是何用意,硬是将出一身冷汗。但皇帝心里清楚,这法子分明是将他置于火台之上耶,只是现在别无他法了,也就顺了意了。太师蔡京脸色凝滞,正要欲言,皇帝赵佶回了一眼,蔡京领意,未再言语。这时,皇帝赵佶言道:“众卿还有什么要奏报的吗?”太师蔡京会意上前言道:“老臣有一事要单于万岁奏报。”皇帝示意,其他人便散去。

王黼生疑的后退瞟了一眼蔡京,拱了手,正要退去,皇帝道:“宰相侧室稍等片刻,一会朕找你说话。”王黼应承着走去。

蔡京上前道:“万岁明知以铁材取代铜材可造成诸多矛盾,为何还要听取宰相之言耶!”皇帝赵佶背身立着,半晌了答道:“眼下之际,太师可有良法?”蔡京只是回神着,没有作答。

“既然没有他法,这倒也是个法子。太师现领我旨意,可暗中节制,不要过于滥及百姓。”皇帝叮嘱道。又接着言道:“方才太尉梁师成提及宋江、方腊之事,太师可曾知道?为何从未有人向朕禀告?”

蔡京跪地顿首道:“罪臣领命。罪臣该死啊!罪臣想着万岁日理万机,这些琐事,我等权权可以处理好,就不烦万岁忧心的,遂未及时告知。至于宋江、方腊乃江湖草寇耳,不足为患的。”

皇帝道:“要早做了断,不可使之壮大。”

蔡京频频顿首答道:“是是是,不可使其壮大。我可寻着宰相的法子,妥善处理的,还请万岁放心;对了,修缮宫殿的事,臣已安排人员日夜兼工,主题框架不日将成,只是锁字楼的外观模样俗气些,臣令工匠制了模具楼样,择日呈献万岁一观,万岁定夺了,可叫他们加急建造。”蔡京说的宫殿,乃福延宫也。

“好好好,太师劳心了。太师请起,拿好朕的金牌令箭,从中做好制钱事宜,过不可滥及百姓。”皇帝赵佶再次叮咛道。太师蔡京领了命,勤勤的办差去了。

皇帝赵佶叫太监传了王黼,宰相王黼急急奔来,再次做了叩礼,气色显得很是慌张。皇帝看出窘状,哈哈一笑道:“宰相大人何故如此慌张啊?”王黼答道:“方才万岁把高走‘通’字说成专为老奴而书,又与太祖置于一位夸赞,故而老臣诚惶诚恐,无地自容啊!”显然这王黼口才出众,才智不及他人,完全不能领会到深层的意思。

皇帝赵佶哈哈一笑道:“宰相才智过人,无人能及,此法朕也未能想到。朕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爱卿大不可焦虑,朕是中意的,你可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

王黼听到这里,脸面才稍露喜色。皇帝接着道:“方才说金人有一副将,功夫了得,你下来可派人暗中打听一番,查查他的来历,朕预感可是大宋叛离之人。另外,二十年前,朕叫你打听吾爱妃刘氏民间遗妹一事,你说什么爱妃遗妹被一个叫李承泽的人掠去,你不是派什么江南七尊去了吗?没有下面文章了。又领了朕的禁军,仅存活一人前来报信,那个叫什么李承泽的,你可以从这个人身上细细打探。”

王黼听后,恍然大悟,似思忖后道:“万岁深见,愚臣远不及也。大有可能的,老臣下来就派人细细打探。”这时,皇帝已丹青点墨了,草草几笔勾于纸上,醉心陶然耳。

王黼在身边观了良久,一幅认真欣赏的样子,不时啧啧叫好,见风迎着。王黼观皇帝有些倦意,上前借了一步道:“万岁丹青技艺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恐怕后人无人能够追及,但要爱惜龙体,莫要日夜操之。今日天气甚好,不妨外面走走可好?”

王黼认真的建议着,顺便观了一眼皇帝身边侍女春兰,那春兰生的五官精致、年芳正盛、粉嫩欲滴,甚是可人。待皇帝未及开口,那王黼眯眼接着笑道:“春兰姑娘自从侍了万岁后,越发的标致了,万岁点丹手法和炮女手法如出一辙,臣是望尘莫及也。”言后哈哈一笑。

春兰听后,羞涩的言道:“王大人是个坏人,不理你了。”

王黼越发逗言道:“我和万岁谁更坏啊!哈哈哈。”皇帝收笔冷言道:“朕和你比,春兰怎么知道?”

王黼听后,急言道:“老奴失口、老奴失口,我不及万岁坏,不不不,万岁不及我坏,不不不。我……好你个厉害的春兰,把我绕进去了。我该死,我该死,万岁恕罪啊!”王黼自个做出扇着自个嘴巴状。皇帝和春兰见状,两个人相视哈哈一笑,春兰越发娇人可爱了。

此时王黼便吟唱了《诗经的句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吟罢,摆了一个很神秘的眼色。

皇帝问道:“宰相大人这是何意啊!”

王黼笑眯眯的嘴里迸出五个字道:“野雉,是个雏!”

皇帝会意,看向身边的春兰一笑道:“王大人是比朕坏,哈哈哈。”接着示意春兰为他更衣,春兰是将准备,但嘟着嘴极其不情愿的样子道:“向太后送我来了,万岁还要这般偷腥,看来我也是老了。”言后故作掩泪状。

皇帝见状,轻轻言道:“春兰姑娘莫要悲伤,谁人容貌比及你呀,朕只是和王大人出去狩狩猎而已,晚上回来给你炖野雉肉吃。”春兰一听,转啼为笑道:“万岁是真的吗?我真有口福啊!贱妾好生等待,你和王大人去吧,路上王大人要好生看护龙体。”言语间,春兰已为皇帝更好了衣裳。两人相视一笑,前后出了文德殿。

两骑高头大马踏至怀香楼门前,门前的两个姑娘见是王大人到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一人妖声前来躬请,一人见状进了门前去禀告主子了。门前立着的两个后生前来牵马稳镫扶就客人下了马,牵了马去。

这前来的姑娘陪笑迎道:“自王大人去后,姑娘们无不时时挂念的,这下好了,还约了一位帅气的公子哥来,我楼真是天大的福祉啊!”

皇帝撇了一眼王黼道:“你经常这里消受吗?”

王黼急忙答道:“不不不,偶尔来之,不常来也,‘黄大人’知道我平日事物缠身,哪有那么多闲暇时日的。”

皇帝再未多言,款款径直进楼门而去。那姑娘见王大人对这位黄大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思忖,是位人物,还有谁比王大人要厉害,她不敢去想,心里只是盘算着我怀香楼生意往后一定要火的,步子随在后面走的更有劲了。

这时妈妈已然到了楼下,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道:“王大人呀,你走的好生着急,小妹妹已经洗了身子,红罗床上等你撕心的急着哩,我是没有本事劝说的,赶紧啊!”

王黼听到这言语,及时吓道:“你这老鸨子,休要胡言,再要多嘴,老夫割了你的舌头。”妈妈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做双手敛起袖纱护胸状。

接着王黼道:“黄大人快快楼上正堂请。”并呵斥妈妈还不请了黄大人。

那妈妈一个机灵道:“哎吆,黄大官人啊,我们楼的姑娘这个盼啊,都快想死你了,红罗床早早的洗了身子给您温好了的,快快楼上正堂雅阁请啊!”这老妈子心里盘算着,连王大人都惧怕的人,到底是谁呢?哦哦哦,黄……皇……真是上了年龄了,哎,我早就应该料想到的,差点闯下了天祸。这下是好的,联络上皇帝了,往后姐妹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愁生计了。想到这,老妈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处处洋溢着满心的笑容。皇帝快步来到二楼,眼前被一青年挡住,吃了一惊。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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