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就这样定了。”小二单拳砸了一下手,一个人自言喃喃着。他倏地大步流星驱至俊青边上,笑迎道:“本店房舍腌臜,恐坏了大人金身,故而不可随意造次。那对面的‘怀香楼’,高端气度,适合大人身份,正可解大人乏气。那老板娘是我故人,我前去可以说道说道,为大人可拾掇的宽敞些,如何?”
俊青撇了一眼小二道:“甚好!”
不一会儿,小二回来了,他上前凑到俊青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话,两人哈哈相视一笑。俊青便借着酒意拖起洪烈刀大步出了铺门,向着“怀香楼”径直走去。
在街上约莫走了数步,一股股脂香迎面扑来,这香倒不及山谷幽兰凝神般甘醇,但这香能使人神魂颠倒,浑身顿生燥热,乱了意志方寸。
正回神间,只听有女子声音出了楼门,顺着声音望去,但见楼门上书着三个斗金大字:“怀香楼”。书体肥硕臃肿,意识间想到师父教他《诗经里的句子“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中的“硕鼠”,不禁暗自失笑。
瞬间,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迎到面前,大爷长、大爷短的将俊青掳进楼去。面对女人,俊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完全不能自己,任她们随意用袅娜娉婷的红带束缚着,这种束缚,俊青倒很是受用,不曾有半点反抗的意思。随身带着的洪烈刀此时显得有点多余,有点累赘。
他们三人扶扶颠颠走到二楼楼梯中段时,只见有一中年女人出来应声道:“好生俊俏的少侠,小翠,还不出来招待了这位客官,你个赔钱的小浪蹄子,今夜不招待好了,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张。”
随身的两个女子见状,吓得止步不前,哼了一声道:“妈妈就会偏袒别人,今后你独只指望她为你添香计去吧!”
“你们这些浪货,平素我待你们不薄,到关键时刻,尽会算计老娘,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们,都给我死一边去。”中年女人怒目骂骂咧咧着。
瞬时,目光笑移到俊青身上道:“贵人笑话了,快快上楼,您不要在意这些泼蹄子,都是我平日给惯得。”
中年妇女便接住了俊青,一个劲的扯着嗓子喊:“小翠,小翠,你死了吗?不见个人影的。”
此时,有一女子在二楼窗户边探了一下,便将窗格合上,紧接着屋内窗边处点亮了一盏八瓣瓜型红绸灯。俊青见状,心底顿生瘙痒起来,回首急切笑问老妈道:“妈妈可指的就是这间香阁?”
“正是,正是!看你猴急的样,这姑娘可是我怀香楼的头牌,琴、体、书、画样样具通。平素我喊死都是不点灯的,今儿不知怎地。也罢,谁叫公子生的如此俊俏。除非王大人来,我是死逼从了的,这倔蹄子!”女人兰指半卷袖纱,故做羞赧地咯咯掩齿一笑道。
“王大人,王大人是何许人也?”俊青生疑的问道。
这老妈脸上顿生僵色道:“呸呸呸,瞧我这张臭嘴,少侠还是莫问的好,免得生出无故事端来。”
俊青求门心切,没有再细加追问,顺手从怀里抓了一把散碎银两推给了老妈,这老妈在后面便谢天谢地的爹娘般吆喝着,俊青却径直朝着香阁旋去。
俊青数步来到阁门前,欲要推门,却被阁屋内飘出的烟香给拦住了,这香好生哪里闻过,就是不曾记起。他陶醉了片刻,只手推开,眼前正是:
红烛泪,潇湘情,月宫仙子愁杀秋。黄酥手,青藤酒,瘦燕西子惹风流。翠阁生香烟染绸,几上馔肴欲客留。红纱阁主侧落床,玉洁皮肤掩娇羞。孤鹜宿栖霞,长梦共轻揉。鸳鸯葳蕤锁春柳,絮蝶绕堤同眠休。涟漪点破醉清荷,红透桃花落在洲。
屋内女子见状,慌忙起身低头应了一句:“客官已来,何不宿就一晚,解了浑身乏气可好?”
俊青愣了一下,又急切的回道:“仙人姐姐莫要惊慌,我正是无处宿身,若姐姐不弃,顺便借宿一宿可好!”
那女子掩目一笑道:“来到这儿,便若是回到自家一般,万不可生疏的,我可不是你什么姐姐,我叫小翠,你也可以称我妹妹的。”俊青心里高兴了,上前一步道:“这样便是甚好!”又想刚才这妹妹说到“家”字。俊青顿时心里有种莫名的酸痛,愣了神。
那女子见状,回问俊青道:“我哪里说错话了吗?”俊青急忙回道:“没有没有的,不知怎地,看到你,我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好像哪里见过你似的。”
“难道公子昔日的旧相好长得似我吗?”女子噗嗤一笑道,接着凑身将桌上的两个酒杯盛满,示意邀请俊青前来落座。
两人正漫酒叙说之际,老妈突然闯了进来,示意小翠随她出来说话,小翠领会,随了出去。两人在外屋叽叽咕咕絮叨了半天后,前后进了屋来。
老妈道:“一切已为公子安排妥当,还请公子速速早时就寝,我就不烦絮叨了,免得你们二人生厌于我。”咯咯笑着躬身飘了去,轻轻掩了门窗。再看小翠,已是闭花眉黛落娇韵,染红了一尊羞月。俊青见状,款款笑迎前来,拉了小翠的手,意欲再次续酒,小翠也顺了意。
酒过三巡,已是夜深,怀香楼却依然热闹非凡,二人漫饮间也除去了之间的生疏。小翠问道:“你我已然有缘相识了,此时还不知公子姓名,告诉妹妹可好?”
俊青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已是故人,不瞒你说,我自幼是个孤儿,是师父把我拉扯大的,我亦不知姓甚名谁,从小师父唤我‘子寒’的,只说我是子夜寒天而生。”
“好好,我以后就叫你寒哥吧!”小翠微醉娇声的说道。接着道:“我也自幼不知父母姓名,亦是妈妈从小拉扯的。哎!你我同是苦命人,再不提这些烦人事儿了,现夜已深了,你我借消人间良辰!”
小翠看出子寒窘况,轻着酒醉微软的身子凑去,咯咯一笑,正意的紧。
正是:春花柳浓月映窗,烛影红透匍匐床。青丝带,软稠裳,曼身惹醉桃花样,轻盖上。
翌日,子寒睁开惺忪的双眼,见自己一人躺在红罗床上,早不见了小翠的身影。便深深舒了一口气,脑海中一一回想着昨夜的片段,甚是美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天然的温存,一时更像个孩子了。这时他将出一个想法,要与小翠终身相守,白头偕老,就是不知小翠意欲如何,心里一阵焦热,急身从床上起来,向着门的方向望去。
这时,小翠推门而入,见子寒莫名怆然的望着自己,掩目咯咯一笑道:“哥哥这是作甚?大白天的我是不会再陪你做那事的,你就不要再痴想了!”子寒急切的回道:“不不,不是这个想法!”
小翠紧接着道:“不是这个想法,你是哪个想法?”
子寒道:“我要娶你,与你守身到老,远走他地可好?”
小翠迟疑了一下道:“你不要胡想,凭你现在力量,恐怕妈妈不从的。我也很是爱怜与你,但我自幼长于妈妈身边,靡费了妈妈甚多钱财,若她算计起来,估摸你也吃消不起。”子寒急道:“不碍事,我自带了些许家济,妈妈若要,便当全部相送,不吝惜的,你可放心!”言语间,老妈子哈哈推门闯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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