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艳阳高照,官道上,有一辆马车嚣张地一路冲来,马蹄急踏,扬起一片灰尘,路边的行人急忙闪到一边。

“是什么人这么横行霸道?”有人咕哝。

“攸宁郡主进城,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赶车的那个八字须,绿豆眼的中年男子高声吆喝,一边把斗笠拉低一点:堂堂的何长史,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病,竟然沦落到要为这个小妖女赶车,真是一把辛酸泪,没脸见人了。

旁边有人议论纷纷:“什么郡主啊,派头比公主还要大……”

马车旁边骑着高头大马护驾的一个年轻侍卫,面无表情地“唰”的一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剑。

旁边的人赶紧闭上嘴,低着头散开,迈开脚步,快快赶路。

马车里攸宁探出头,笑嘻嘻地对着秦风竖起大拇指,做得好,攸宁郡主的侍卫自然该是这种又帅又傲的。

何不语同情地看一眼秦风:可怜的孩子,在将军手下多么低调质朴的一个人啊!居然要扮演郡主手下恃势凌人的侍卫,真是难为他了!

再看看将军,悠闲地骑着马,走在马车的另一边,不知道在扮演什么角色。

唉,何不语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城又出关,可行吗?毕竟是小妖女出的主意,到时候会不会把重兵引来,在城中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何不语低下头沉思:到了关口,务必要先制住这个贺兰郡主。

禹都城西门守关口,何大勇亲自守在城门口,这几天接到上头的指示,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眼里闪着阴冷冷的光,面上一道疤扭曲着,手里倒提着一把大刀,深信从他这里连一只可疑的苍蝇都出不去。

出关的人排着队,一个一个被拉出去仔仔细细地检查。后面传来喧哗声,有人大声道:“今日是谁值守呢?还不过来见过郡主。”

郡主?城关口有个提着花篮的小丫环,十五、六岁,一张圆圆的甜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一听到“郡主”两字,突然跳起来,向那喧哗的地方冲了过去。

小丫环冲到马车面前,警惕的眼神看向何不语:这个绿豆眼一看就不是好人,难怪郡主说要采“猫爪草”!猫爪草在关外三里坡,她一听就知道郡主是要出城关。郡主从小对猫爪草过敏,自小讨厌这种草,为什么突然带信给她说要去采这个?那只能说明郡主被人制住,受人威胁了!

攸宁掀起一角帘子,忽然看到人群中对着她使眼色的圆圆脸的小丫环:采兰?攸宁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她曾拜托傅苑给采兰带过话。糟糕,这采兰还不知道计划有变。她连忙眨眨眼睛,给采兰做个暂停的唇语。

采兰坚定的点点头:可怜的郡主,肯定在向我默默地求救,放心吧,今天一定要救出郡主!

采兰一边靠近马车,一边大声说道:“攸宁郡主,买一束花吧?”攸宁掀起马车帘子,采兰猛地上前拽住她的手臂,一手将花篮狠狠地砸向何不语。

何不语吃了一惊,赶紧翻身落地,还是迟了一步,那篮子里的白色粉末沾了他半身。秦风立马一剑刺出去,听得那小丫环大声喊道:“救郡主,拿下他们!”

何不语哀嚎一声:不好,上当了!

正在这时,只见四面八方涌过来黑衣劲装手拿武器的兵士,团团围住了马车。

攸宁看了一眼脸不变色守在马车边的林月,高声喝道:“退下。”采兰吃了一惊,拉住攸宁的手道:“郡主别怕。”

攸宁哭笑不得,“采兰,是自己人。”

自己人?采兰瞠目结舌,糟了,会错意思,把郡主的事情搞砸了。偷偷看一眼何不语,见一大群马蜂正向他蜂涌而去……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高呼:“把人全部拿下!”瞬间,满身铠甲的兵勇手持刀剑把马车、攸宁以及刚才那批黑衣劲装的兵士全部围了起来。

攸宁沉下脸,冷笑道:“谁敢拿我?”

何大勇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郡主,得罪了,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要捉拿大周国的奸细。”

采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瞎了你的狗眼,郡主是大周国的奸细?”

何大勇嘿嘿冷笑,“郡主当然不是,她旁边三人来历不明,可说不定就是大周的奸细。”

攸宁怒气冲冲,“何大勇,你竟然敢污蔑郡马爷,好大的胆子!给我打!”

说罢,手一扬,鱼肠剑向何大勇身上呼去,何大勇不敢还手,左右躲闪,黑衣劲装长公主府的护卫们立即拔剑,向守城的兵士们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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