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撒下,世间大地尽显光荣之像。世间之辉煌,随风起,随日落。但说长亮,不过是昙花一现。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改,天运终在星轨之上。
冰玱王城之上,斜日射入大殿之内。
沈沁与韩厉二人跪于殿中,头深深的埋下,等待着发落。
“灵珠可带回?”王座之上,一人昂扬坐于高处,眼神犀利,充满了对世俗的不屑。
“回陛下,属下无能,未能带回那灵珠。”沈沁抬手行礼,面色苍白,额上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伤未能得其治疗,越发的严重,但他一回来便赶往城王府,生怕误了时辰。她知道,此等重要之事,若是失败,必无好果子吃。
“什么?真是一群废物!”沈巍将手狠狠的砸向王座旁的扶手,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语气像是要将人吞噬那般的凶狠。
“陛下息怒,有四人法术武力高强,单凭我们无以招架。”韩厉行礼,口气虽是服软求饶,眼中却带着些许怨气。
“哦?四人?”沈巍口气逐渐舒缓,眼神中带着些思绪。
“若没猜错,有一天洲人,且有一女子是燕影的公主。”韩厉放下供起的双手,微微低头,以一种恭敬的语气说着,却又好像有何不安。
“天洲人?还有那燕影公主?”沈巍蹙着眉,望着眼前的韩厉,好似看透了什么,心想:燕影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不量力,倒是这燕影公主她有何想法?不过,说来它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确是有位天洲人,法力极为高强,似乎是魔族的力量。而那燕影女子,必是那燕影公主,我绝没看错。”沈沁努力回想着先前交手的情景,希望多说一点有用的话语,能减轻些许刑罚。
“燕影公主学艺七年,倒是精的帮他人了,真是盟友。”沈巍似笑非笑的仰望斜上方,“传我令,即日起,便请那燕影世子来我冰玱暂住,好生招待着,改日让三公主与他大婚。”沈巍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狡诈。
请燕影世子来冰玱、暂住、订婚。掌住燕影,真是好计谋。
“另外,副将军沈沁,副将军韩厉任务失败,即日送入边疆,三月期满方可归来。”话锋一转,沈巍将目光投向了两人。
“请陛下给予他们二人一次机会。”忽然,大殿内传来了新的声音。一位男子,身材高大,眉目间带着些许犀利,银白色的衣裳着身,没错,正是韩深。
“韩将回归,甚喜甚喜。”沈巍脸上挤出来些许笑容,可却是那般虚伪。
“拜见陛下,来时匆忙,失了礼仪。”韩深举左手行礼,眼睛却瞥了一下一旁的韩厉。
“无需多礼,此次前往落魂雪山,可是掌握了寒天之力?”沈巍“笑”着问询眼前的韩深,韩厉与那沈沁被撂在一边。
韩厉眼神瞬间冷了几度,仇视着眼前的韩深,他那所谓的兄长。
“回陛下,臣此次前往落魂雪山已将寒天之力掌握渗透,还得多谢陛下将此力传于我,臣感激不尽,定当一心追随陛下,报效冰玱。”
“好!甚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冰玱王心中一阵欣喜,眼神中的狡诈越发明显。转过脸,瞬间收了那笑容,“既韩将开口了,那便给你们一次机会,半月内拿回灵珠,否则我绝不轻饶。”
“是。”异口同声,面对王上,为了活命,他们别无选择。
“莫要陛下失望。”犀利的话语从韩深口中脱出,韩厉拳头紧握,忍着心中的怒火,对沈巍行礼,“臣先告退,与沈副将去寻那灵珠。”说着,转身告退。沈沁见状,举右手行礼后,跟上了韩厉。
韩深转头望向远去的二人,眼神中透露了不知何等神情,似水柔情一般。
“既他们已去,那臣也告退,七年未曾回来,军队之处我还需多去了解,以免误了军事大业。
。”韩厉行礼,离去。
沈巍眼望远去的三人,手中把玩起了一枚酒杯,里面并无酒,由上等黄金与那宝石构造,这酒杯如同艺术品一般,凡人不知要修得几辈子才能用上。
燕影城门。
“这是,到了?”郑晔扶着额,试去汗水,大口喘着气,望着城门上大写的“燕影”二字。
“正是。”林秋莹慌忙从衣裳内掏出一枚面纱,于面部遮住她的下半张脸,挂与耳后,又抬手将头上的金簪子取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不然父王又得把我带回那无味的城府内,想出来可是比成登天还难。”
“我们.....如何进去?”郑晔看着城门前把守的官兵,不由捏了一把汗。
“我们燕影可不像他们冰玱,对外族人不做排斥。”林秋莹拍了拍胸脯,径直走入城门。
萧叙背着陈若凌,跟在林秋莹身后,郑晔也随之跟上。
燕影集市上,周边小贩甚多,人声嘈杂,却也散发出了些许热闹,人来人往,皆和睦。
林秋莹未理身后二人,只是自顾自的走入一间酒楼。后二人也随之跟进,萧叙知道,林秋莹不会对陈若凌有任何不利,否则也不会跟进。郑晔则是追随者他的盟友们。
走到店掌柜的台前,那店掌柜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位女子,一副欢喜好客的嘴脸,属实有些夸张做作,“客观是喝酒吃饭还是住店呢。”
“住店。”林秋莹瞥了身后一眼,“三间上好的客房,再送点酒菜来。”
随之,一个小二便走上前来,带着几人在酒楼的二楼左转右拐的,在一间带锁的屋子前停下。
“晴儿参见公主,公主请进。”那个自称晴儿的女子从衣间取出一枚钥匙,开了那锁。举右手握拳放置与左肩,瞬间又张开手平举于胸前,微微垂头。不假,这便是燕影的礼数。
“晴儿不必多礼,先行退下吧。”林秋莹眼眸中透露出了一中久别重逢的神情,挥挥手示意让她退下。
“那晴儿就不打扰公主了。”
待晴儿走后,林秋莹推开那门,呼应着萧叙与郑晔一同进来。
房内与其他客房构造并无太大差距,只是桌上摆放的都是金银所做茶杯及酒杯,床铺上也是上等的狐绒金丝被,被薄纱所遮,若隐若现。屋子构造简单,物品却是那般奢华。
“有且先停留在此处。”林秋莹关上房内的窗子,“无人打扰,快寻救若凌的方法。”口气也从之前的从容变得急切。
萧叙并未说话,将伏在他背后的陈若凌放置床铺之上,将纱帘拨至一旁。郑晔则一脸担心的站于床边,此时他也束手无策。
“她破了六星阵,命运已刻在命轮之上,除去这六十年以及他如今的年岁,怕是生命已殆尽,受天雷之伤,怕是......”萧叙口中吐出这段话时,口气那般冷淡,如万年的冰封一般,丝毫未能解冻。
“所以,你告诉我?还能不能救?”林秋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不由的激动起来。
“别激动,必有方法,天无绝人之路。”郑晔看着此时的林秋莹,只得以说出这等话。
“那你告诉我,如何救?”林秋莹眈眈的望着萧叙,眉头紧锁。
“......”未能得到回答,此时的萧叙也是一脸无能,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们百费周章的来了,你却沉默了?”林秋莹心中不觉燃起汹汹烈火,眼神也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犀利,“你不是天洲人么?怎么连你也不知如何祛这六星阵到来的伤害?灵珠前不是你们天洲人看管吗?你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
林秋莹情绪激动,语气也随之恼人。
萧叙紧握拳头,他平生最恨他人的侮辱。
忽然,陈若凌身旁一阵黑气溢出,又是那黑影,那个在洞内的黑影。
“你是?”郑晔走上前,望着这黑影,似乎是个虚像。
“我乃六星阵灵,千古以来,未有人能真为了一人而牺牲自己获取他人平安,真是稀奇。”沧桑的口气,语言中有着些许不可思议。
“我管你是谁,你只需告诉我如何救若凌。”林秋莹望着眼前的黑影,心里甚是不耐烦。要换做以前,她见着这黑影,准被吓得跑的飞快,今日不同,她竟还敢开口询问,且语气这般恶劣。
“山水有情,世间无情,她的命如今刻入那命轮,无法再做改变,生命殆尽,生死轮回,常态罢了。”黑影缓缓的说着,“她本就无那久的性命,如今倒是一丝不剩,若你们还想让她有一线生机,动用那三焕阵,以自己法力为代价,吊他半月性命。”说罢,那黑影便凭空消失,毫无踪迹。
“半月?只有半月?”林秋莹不敢相信,瞳孔颤抖着,身体似乎也快要失去意识一般。
“半月也要一试。”郑晔坚定的说着,“不就是一点法力吗,人命大于一切。”
“那便试试,只是......”萧叙转头望向林秋莹,脸上无甚表情。
“我有内力,我以内力相抵。”林秋莹运气,将内力注入陈若凌体内。
郑晔也未曾犹豫,凝力以法注入。
萧叙举起手,看着萦绕的黑气,犹豫了。
“快啊,我坚持不了多久。”林秋莹一手施法,转过头焦急的望着眼前的萧叙。
只见萧叙将灵珠悬于身前,向灵珠注入力量,转入陈若凌体内。
“你这是?”郑晔不解的看向他,此时,郑晔和林秋莹心中都徘徊着疑惑。
“邪术魔气,反噬。”只是简短淡漠的一句话,却又体现出了萧叙的一丝无奈。
郑晔压住阵眼,三人将法力同时输入,三焕阵一启,金光焕人,阵型浮现,三种不通溶的法力全集,互相碰撞,压阵眼之人必会承受撕裂之痛。
只见郑晔咬牙切齿,身体微微颤抖,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仿佛要吞噬了他的肉身一般。
陈若凌眉头紧锁,她在梦里梦到了三人,她想上前,却无法动弹开口,只能远远望着他们离去。她先前散去的魂,如洪水般涌入,心跳的极快,额上的汗珠一滴又一滴。
“咳咳......”不知是超了负荷还是强制动用内力的原因,林秋莹咳出了一口血,面色苍白。左手旋绕着再次凝气,推向右手,加大了法力。
萧叙面无表情,以左手向前施法,推向灵珠,以灵珠为介,消除他那法力中携有的邪气。
一炷香的时间后,阵法结束,郑晔踉跄的扶着墙,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这阵眼,让他体力不支,法力耗损过多。
林秋莹也未能好到哪去,鲜血从口而出,神情恍惚。
只有萧叙,似乎没有任何事,至少从表面,他本就苍白无色的脸还是那般惨淡,嘴唇也无甚血色。
“过来。”萧叙转过身,朝着林秋莹的方向勾了勾手,示意让她过来。
林秋莹一脸疑容,撑着疲惫,带有戒备的走向他。
只见萧叙将手中的灵珠交于林秋莹,“此物交由你保管。”转过身,抬手看着那被灵珠灼伤后的手心,伤口怖人,冷笑了一下,心想:“果是正魔势不两立。”
“交给......我?”林秋莹不解,接过那灵珠,一脸狐疑,不知所措的看着一旁虚弱至极的郑晔。
“无需多问。”萧叙转身走向那房间的窗边,施法将光遮蔽。
“你不喜光亮?”郑晔说着,缓缓坐至一旁的椅上。
“嗯。”萧叙未转头,只是望着封闭的窗子,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这雷鞭之伤,六星之恶,若不及时寻高人医治,半月后......”郑晔看着铺上的陈若凌,心里满是不安。
“我识得一个戏子,听闻她本是医者,能与那阎王抢人的神医。”林秋莹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位人,心里好似有了希望。
“戏子?医者?”
看着郑晔一脸震惊,林秋莹抿了口茶,“花满楼的阿华,她虽于花满楼,却不和其他姑娘那般。她平日只是抚琴唱曲,身世也是个迷。我也是听说的,并不确定。”
“待陈若凌醒,便去寻那阿华姑娘,既有传闻,必有头目。”郑晔揣着不安的心,毕竟是盟友,且之前有过交结,必要救。
“好,只是何时能醒来,还是个问题。”林秋莹将嘴边的鲜血擦除,至于为何这时候才擦,也许是先前忘了。
“半个时辰。”窗边的萧叙开口了,淡漠的语气已经成了他的常态,听起来好像与世无争,却又显露如死潭般的落寂。
“你怎么知道的?”林秋莹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怀疑也是难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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