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法招架,林秋莹闭上双眼,恐慌的等待疼痛袭来。陈若凌与郑晔未能反应的来,只得以望着。

“崩——”一声巨响,弘山上一阵强烈的波动,震的人好像要碎了一般。

他们似乎未能感觉到有任何疼痛之感,只见三人面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身着黑色暮云纱,一头墨青半束发,脸上带有面具的人,身旁浮着黑气,手握怔渊剑。要知道,这暮云纱世上仅此一件,穿上者可降低法术带来的伤害,且剑刃刺入也要花比其他盔甲还要大的力气。毕竟那是海族至宝,自海族灭亡后,便封于那无人生还司怀海内,有且能取走者,必不简单。

他救了他们,那一斩将其打破。

陈若凌瞳孔威慑,眼前这人,好生熟悉,莫不是......他好像没有如此之高大吧。

韩厉的剑瞬间沦为两段,他手握断剑,连连退后几步,一只手在下面指挥。

沈沁见状,用手中的鞭子朝那男子挥去,那鞭子速度飞快,毫无破绽,法力的加持,更加难以抗衡。

只见那男子以剑相抵,漠然的挡下了她的鞭子,左手凝力一挥,一股黑气冲向沈沁。那力量,瞬间将沈沁击退,倒落在地,一手捂着心口,一大口血从口中喷出。

“撤!”韩厉连连喊撤,带着军队和沈沁,逃向山林深处。

那男子并未去追,而是转过身,以戴着面具的脸对着他们,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凶煞冷漠,透露出如寒冰般的死寂。

“地图。”那男子轻轻的从口中脱出两个字,毫无感情,死水般寂淡。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只是这地图,乃师傅所传,在下无法交予。”郑晔对着那男子行礼,口气满是恭敬。

那男子眼神瞬间凶狠,上前掐住郑晔的脖子,手指的关节分明,怕是用了不小的力气。

“呃.....”郑晔被掐的说不出话来,挣扎着。

“你!你救了我们又想害我们,亏我还把你当英雄!”林秋莹气势汹汹的质问着那男子,带着点稚气的话语,听起来属实有些别扭。

那男子瞥了林秋莹一眼,另一只手以法术将她击退到甚远处,昏了过去。

眼看着快被那手掐死的郑晔,被打昏在一旁的林秋莹,陈若凌心中燃起怒火,右手持剑,左手凝力,朝着那男子的方向攻去。

他一手扔下郑晔,与陈若凌打斗起来,眼神透露出了不屑,将陈若凌打退于地。

只见陈若凌狠狠的撞击于古树之上,淤血从口中喷出,面纱也随之被揭开。未有停留,站起身,又是一剑向前刺去。

那男子好似被什么所击中了一半,愣在原地,看着那离自己越发的近,直到剑尖已刺入他心口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疼痛,缓过神来,以法术将剑打落于陈若凌的手。剑向空中飞去,揭除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冷峻的脸,那般好看、俊俏。

陈若凌被击退,一手撑地,单膝跪于离那男子较远的地方,若不是内力较为深厚,这法力能将她打至更远。

她仰头,心头一阵触动,瞪大了双眼,眉头紧锁。

“萧......萧叙!”她从口中吐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微微颤抖。

萧叙眼望陈若凌,他从未想过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竟能在此相遇。

那一袭红衣的女子,便是他梦里携有噬魂珠的人,他这些年寻过古籍,都未曾有噬魂珠持有者的下落。他只知道,噬魂珠本是有主的,至于是谁,他也只在梦里梦见过。

却以如此画面再次相逢,两人都不敢相信。

或许,是缘分未尽罢。

他们未有再说话,只是将昏过去的郑晔和林秋莹扶至一块巨石之上。

萧叙以法术为他们疗伤,身周布满黑气,他们的伤也瞬间愈合。

“你......”陈若凌欲言又止,口气中带着些犹豫。

“问。”萧叙未曾多言,只是淡淡一答。

“你来此地是为了那灵珠,想以灵珠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呵,那力量我不需要,且我也无法使用。”

“为何?”

“......”他未有回答,只是沉默了片刻,未开口。

“那你为何要从冰玱手中救下我们?”

“地图罢了。”

“......”

“你好像变了很多,长相清冷俊俏了许多,也更冷淡了......”

他瞥了一眼陈若凌,“我可与你有过什么经历?”

“七年前啊,噬魂珠......”

“我只是认得你这人,噬魂珠传承者,记忆力并未与你发生生过何事,如今你并非是噬魂珠持有者,我与你便无瓜葛。”

陈若凌愣住了,心中充满疑惑:这是......失忆?也罢,如今的他被仇恨蒙蔽双眼,眼里怕是也只有仇恨与那利益,哪还顾得过去。

“若是这样,我便不再打扰。”

就这样,两人无任何交流,都只是各自想着各自的事,一直到傍晚。

夕阳洒落于大地,归雁掠过云天,望着这萧瑟的秋季,心情也不自觉变得萧条。

忽然,陈若凌身旁有了些许动静,转头,只见郑晔缓缓坐起身来,手扶着额头。本是迷糊的双眼瞬间瞪大。

“萧兄!”郑晔不敢相信,七年了,他们三个还能再次相聚。

“你可还好?”陈若凌见他扶着额头,不放心的上前询问。

“无碍,只是头有些疼痛。”他眼神瞥见了萧叙的身旁的怔渊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莫非,救我后将我昏迷的是你?”

“嗯。”淡淡一句话,毫无感情可言。

“不知萧兄为何要......”

“我认识你?”未等郑晔说完,萧叙便先开口断了他的话。

“嗯?你这是......”他彻底不明白了,眼前这人属实是萧叙,只是有相貌体态有些许变化罢了,为何不识人了?

他站起来,拉着陈若凌的袖子,讲她带向一旁,小声问道:“他这是脑子坏了?”

“怕是失忆了,若是这样,他为何对我有所认识?”

“看到他那把怔渊剑没有,此乃世间三大邪剑之一,持有者若无强大的力量,不能以驾驭。”

“邪剑?他如今的力量,十个韩厉也不够他打的,七年能变得如此厉害,匪夷所思啊。”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些什么啊?”不知何时,林秋莹走到他们身后。

“没什么,你何时醒来的?”陈若凌了断了与郑烨交谈,转过头目视着陈若凌。

“不久前,主要是那个打晕我的人就在一旁,我有些害怕便过来了。”

“那人便是之前在我隔壁牢房的少年,也是与我一起被抓的人。”

“这么厉害,能被关进大牢?”林秋莹悄悄的扭头瞥了萧叙一眼,只见萧叙靠树坐在不远处,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时的他,一点法术武力也不会。”

“不是吧!我苦练七年才到如此地步,他这七年怕不是受了什么神力。”

“是吧......”心中不安,陈若凌总觉有些什么事,又说不出到底是何事。

“地图。”一旁的萧叙开口了,眼睛依旧是望向前方,并未朝向他们。

陈若凌走到他跟前,郑晔与林秋莹也紧跟其后。

“我想......你也是为那灵珠所来吧。”直入主题,陈若凌的风格。

“聪明。”萧叙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瞥了一眼陈若凌。

“有何目的?”

“你管的有点宽。”他嘴角微微勾起,转头看向陈若凌,眼中透露出了一丝不屑。

“如若我没猜错,你与我目的一致。”

萧叙转过身,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陈若凌,觉得眼前这女子有些意思。

“哦?那你说说你的目的。”

“九天之术的第二道封印便是这灵珠,他冰玱必定派兵前来,我与冰玱有血海深仇,更是要灭他冰玱。如若冰玱王解那九天之术的第二道封印,那更是不好对付,便前来制止。”

“血海深仇?有趣。”萧叙冷笑了一声,微眯着眼看向她,他知道,眼前这人不简单。

“若目的一致,倒不如结盟,事后灵珠交付与你,我便也不留。”

“结盟?我凭一己之力便能打的他冰玱军落魄而逃,要你们有何用?你们来坐收渔翁之利?”

“你真正的对手并非那几个冰玱军,而是冰玱王沈巍,如今你再是厉害,与那九天之力相对怕是也没好果子吃。结盟后共灭冰玱,岂不是万全之策?”

“哦?你以什么为抵押?”

“我身中你的血毒,若无你,我不出半月必死无疑,我的命可在你手里。”

萧叙弯腰,凑近陈若凌的脸,“你可知血毒需要何物解?”

陈若凌看着他的脸,愣住了,是啊,她未必知晓如何解毒。

“我的血配上灵珠的灵力,方能解。”他将曲着的腰挺起,抬起头直立站着,并未再看着陈若凌的脸。

“结盟双赢,总不能夺取其中一方的性命吧!”林秋莹忍不住了,开口说着,手却死死挽着陈若凌的胳膊。

萧叙笑了笑,那笑容很冷,“那便如你所说,待我夺得灵珠,便解你这毒,只是,以后若是有背叛,后果自负。”

“那便以符印为结盟之信。”陈若凌施法,一手手心出现红邺门的符印,将手举于前方,等待对方的符印。

萧叙手中出现符印,那并是天洲的符印,而是血龙的符印。

两人击掌,符印相击,许以结盟。

击掌之时,陈若凌深感一股邪术在他的体内,强烈,似乎要将人吞噬。

她心中一阵疑惑:这符印,从未见过,也并非天洲之符,他怕是不简单。

“我陈若凌今日在此与天洲结以盟约,定当全力相助,若有背叛,不得好死。”铿锵有力的话语从陈若凌口中说出,盟约,讲究一个真诚。

“漂亮话都会说,莫要说的太早。”萧叙不屑的话语脱口而出,听的着实让人不自在,“只是不知你那两位朋友有何想法。”

“若凌怎么说我便怎么办。”林秋莹连连回复,伸手示出燕影符印,以示诚意。

“你们与我既也是同意目的,那便结盟,一同灭它冰玱。”郑晔伸出手,示出的是冰玱符印。

萧叙眉头一皱,口气冰冷的说:“我天洲不与冰玱为盟。”

“萧叙,他是冰玱遗弃之人,对冰玱怕是.......”陈若凌望着萧叙瞬间冷下来的眼神,连忙解释。

“我与那冰玱正如你天洲与它一般。”郑烨开口了,口气与平时不同,这次沉稳正经。

“冰玱人灭冰玱?可笑。”

“从小被冰玱王室抛至荒野,被一群冰玱学堂的人救下后,又被逐出。在弘山拜师,那沈巍便杀了我师傅。”郑晔带着些许哽咽,皱着眉头说完这段话。

“那道士,死了?”陈若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年了,他从未知晓外面所发生的事。

“是,这也就是弘山从充满灵力到如今的瘴气弥漫最大的原因,我虽是他徒弟,却学艺不精,无法再维护这弘山。”郑晔拳头紧握,抑制不住的自责涌上心头。

沉默了,陈若凌不敢相信,七年,数字似乎在她眼中一次次被放大,庞大到无法衡量。

“今日便结盟,直道冰玱覆灭。”陈若凌说着,目光挪向了萧叙。

萧叙转身靠着树坐下,并未做出回答,只是示出符印,便是同意。

天色渐暗,月亮捎上枝头,空中星河滚烫,璀璨夺目,明月里似乎装着许多回忆,耀眼的回忆......

四人结盟,在这星河下,闭目养神,或许睡了,或许在思考什么,又或许在回忆什么。

所有的结束就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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