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非常喜欢今日中规中矩的天气。

阳光淡漠地透穿郁青色的天空一角,恰好照在院子的角落,使得这异常局促憋闷的天气为之一新。

使得他扫地之时,心情也越发愉悦。

“~少林功夫醒~好好野~”

“~少林功夫劲~系好劲~”

“~我系铁头功~”

滴水穿石帚和音律调息法的配合,使得程真扫地之时修为增长飞快。

心情因此就更是愉悦,形成了大部份打工人梦寐以求的正循环。

当然,这是因为此时的明真在严格意义上,已不是一般的打工人。

谁见过能说不干活就不干活的打工人?

要是现下的明真说不想扫地,谁会去逼他扫地呢?

杂役院的大伙儿与他的关系本来就很好,老首座更把他当成亲传弟子般关切。

如今他又已展露了强大的实力,众僧对他的期望,也必将转变为期待他的出手,而不是指望他轮值扫地。

程真却不是会滥用特权的那种人,每日依旧如常扫地。

就像和当日在树林外一指撃败守药飞禽的僧人毫无关系似的。

杂役院的众僧见了,都暗暗赞叹明真师兄高风亮节,甘于淡泊,不骄不躁,将来必证无上道果。

只有一个人除外。

“明真师兄,我知道您正忙着把这小院扫得一尘不染。”

“但只让我一个人干,这些药材怕是得等上三日三夜,才能全晒过一遍。”

明禄抹了抹满头大汗,一边弯身自药箱中捡出药材,一边不满地盯着悠闲哼着歌儿的程真。

“而且师兄,你甚么时候成了交州人了?这满口方言是甚么回事。”

“还有,咱们少林从来没有铁头功,只有铁布衫、金钟罩和金刚不坏神功。”

“甚么铁头功,那都是江湖上卖把式的欺骗大众的玩意儿。”

“头部乃身体要害,岂有把头当作武器攻向敌人的道理?”

程真问道:“你没到都城看过马球赛吗?”

“没有,太贵了。”

“那好,你说我们少林寺有铁布衫。”程真淡然说着。“那么铁布衫运用在头颅上,可不就成了铁头功吗?”

明禄语塞:“这……”

“如此类推,铁布衫运在双脚上,就叫作铁脚功。”

“在双手上就叫铁手功,在屁股上就叫铁屁股功。”

程真侃侃而谈:“诸如此般。还有铁胃功铁肾功铁小头功等等,都是从铁布衫的基本原理中演变出来的功法。“

“师弟万不能为名目所惑,看不清事物的本质及原理。”

明禄皱眉,觉得明真师兄的话似有哪儿不对。

但又不知为何,听出其中似蕴含着深奥难明的佛理。

明真师兄,真是位深不可测的人啊……

明禄原也没真打算逼程真帮忙,只是见证程真出手后,他颇感双方间生出了一定距离。

故想借着平常的插料打诨,模糊掉这若有若无的界线。

朋友之间,最忌只有一人发迹或只有一人落魄。

失去了结交之时的平等基础,就很难再恢复到往日的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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