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役院众僧心目中,明真师兄向来是典型的老好人形象。
性情好易相处,可要说有甚么与众不同之处,却也说不上来。
论及修行天赋,扫地僧中就没有一位比明真更低的。
可以说,对别人而言,扫地僧只不过是功夫未成时的暂时工作。
对于被定性“根骨奇劣,千年罕见”的明真师兄来说,却是终身职。
虽说明真师兄平素一副安之如饴的模样,扫地比旁人加倍辛劳,心性也比旁人加倍沉静。
但众僧甫一代入他的处境,就感到十分难捱。
根本没法想象,明真师兄在这武道圣地的每一天如何度过。
哪怕在自身性命危在旦夕之际,不少僧人见他忽然露面,仍然下意识担心他的安危。
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性命会被托付到明真师兄肩上。
明禄、明寿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明福面色也已变得苍白。
他虽然早知明真师兄不同凡响,但眼前飞禽战力实在太强。
就算是五品境中稍弱之人,如少林诸位首座中座次较后者,也很难保证有必胜的把握。
明福只能祈求,那头隐居于少室山上的白狐这回也跟来了。
至于早已做好准备,为着保全少林下一代而赌上性命的杂役院首座,则是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程真。
他早已将全身气力聚于双掌,一旦开口泄了真气,不但前功尽废。
而且必然立时躺平,再无施展“一拍两散”的余力。
眼神中惊异不安疑虑俱有。
可最后,仍是唯有关切紧张之情占了上风。
此时,却见程真身形一闪,飘然把手掌放到了老首座肩上。
真气导入体内,霎时将老首座集中起来的真气柔和打散,缓缓送回丹田气海及各处经脉。
老首座只感全身一松,心脏等处承受的重压一扫而空。
胸腔间如脱力般生起空荡荡的难受,可随即就为程真掌心传来中正平和的真气填满。
这是……易筋经神功!
老首座心中震撼不已,只听程真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接下来的,让弟子来。”
程真为着助老首座调理身体,随随便便就解除了遥指李二指和飞禽的双指攻势。
简直就像全没把战力碾压一众扫地僧的守药飞禽放在眼里。
李二指气得炸锅,一边调动回春气疗愈断骨伤处,一边藏身飞禽身后戟指骂道:
“好和尚!本大爷与你少林无仇无怨,为何使计夺我的丹药?”
“难道少林和尚贪心到了如此地步,竟也想借河间药价飞腾分一杯羹吗?”
李神医骂起人来,那是理直气壮得很,完全不介意被大伙儿听见他在做甚么缺德事儿。
在他的认知中,世上只有赚得了这脏钱的,和没本事赚这脏钱的两类人。
出家人又如何?每年骗得愚夫愚妇多少香油钱,还真自以为比他高尚许多?
李二指伤处痛得要命,也不愿再与少林僧作口舌之争。
双指一点,守药飞禽一双翠玉眼眸蓦地生光,径直射向程真。
按照常理,莫说是侧重医道的春歧草堂门下。
就算是道门丹鼎派中那些成名已久的高人,对上同境的少林高手也是败多胜少。
双方的技能点从开始就不在一棵树上,怎样比。
李二指对自己的本领心里有数,中规中矩的七品明神境,真打起来说不定还不如对面一位寻常武僧。
然而他对恩师传下的守药飞禽,有着无可动摇的信心。
天工门遗留在中原的寥寥造物之一,据传被五十年前的西行僧寄予厚望,必将成为日后覆灭少林的头号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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