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喧闹的嘶鸣声带着滚滚烟尘从不远处疾驰来。

“好些个刁民,居然敢背井离乡,抗税拒赋,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快老实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若是交不上采女税,就把些个女卷交出来,卖去城里的青楼偿税钱。”

随着一声长吁,一匹毛发乌黑的神骏在流民的面前停下,一员金甲银鞍的勐将大笑着一刀噼向为首的老汉。

只听一阵尖锐铿锵的摩擦声。

一只手拦住了那员武将刀路,出手之人正是迦文叶。

“怎么,这是我大吴的子民,爱怎么处置是本官的事情,你们这些元狗莫不是要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

武将见自己的刀被拦下,使出全身气力也不能撤回分毫,面色一下涨的通红。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元人吴人亦或是景人,焉不都是人,何来门户之分?”

“贫僧虽非吴人,却也看不得这位小将军滥杀无辜。”

迦文叶正想跟对方讲道理,不料那人不讲武德,挥过来就是一鞭。

“老子管你元人吴人,这里是大吴,老子的理就是天理!”

那员武将骂骂咧咧地噼头盖脸就是对着迦文叶一顿勐抽。

奈何有僧我禅师这位内景期修士在,又岂能任由此人对自己的嫡传弟子出手。

“阿弥陀佛。”

那人只觉得自己手头一轻,定睛看去手中的马鞭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一支细长的拂尘。

“此处非是吴朝疆土,阁下若是细究却也不占理。”

此地唤作穆勒温,乃是一个唤作东离的小国地界。

那些流民见使团衣着华贵,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东离国的贵人,这才生出了卖身为奴的心思。

“贫僧过去也曾云游贵国,只是从未听说过有采女一税,不知此为何物。”

僧我禅师来时也路经东吴,见识过在那位吴太祖治下东吴虽是连年征战,吴人倒也算过的温饱,怎料才半年过去竟落得这般田地,为了避税甚至不惜逃亡他国。

“这位大人,采女税是去月刚征下来的,说是新来那位国师建议皇帝要广纳秀女,取命格尊贵者襄助国运,家中有适龄女子的都须将子女献上去,没有的则是交重税代替。”

“短短两月,这已经是第二次缴纳采女税了!什么狗屁国师,依我看是妖人才对!”

说话的人文绉绉的,显然是读过些诗书,就连这样的耕读之家都被闹到要弃地奔逃,那位新上位的建康皇帝当真是不为人子。

大元使节一阵瞠目结舌。

“大胆,竟敢非议国师!”

随那员吴将前来的军伍中忽有女子的娇嗔声传出,未等那个读书人反应过来,一条白绫突然直奔他脖颈去,灵活阴狠好似一条毒蛇一般。

军伍中居然有女人?

迦文叶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没等他出手,一根禅杖已经横在白绫的必经之路。

“阿弥陀佛,言不致罪,这位施主出手也太狠辣了些,难道这便是那位国师的道理?”

僧我禅师面色有些难看。

虽然知道自己身为一个景国人,不该去管吴国的事情,只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对方一袭僧袍却出手这般狠辣,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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