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行是铁匠,公输家又是匠人世家,为何会被黄巾道追杀?”白展堂问道。
车厢中的张子布却低声道,“主公,昨日之事已不可为,莫要难为他。”
“无妨。”大牛摆摆手,坦言道,“黄巾无道,或许开创之初仍有几分仁念,可是到了我们村里就大变样了,时逢连年大旱,村中百姓吃不饱,村长便信了黄巾道的假老道,将我幼妹奉为圣女。”
“圣女?”白展堂没来由地想到了非攻堂齐老口中的神女连雪君,伸手按了按粗布衣衫下的紫薇软甲,一时间想法颇多。
大牛却摇头,“起初我也觉得圣女或许不错,可是他们所做的便是要将圣女献给天神作祭品。”
“岂有此理!大丈夫尚且不与天斗,将一幼女献祭给上天算什么本事?”白展堂登时咬牙切齿道,“无非就是让一条性命枉死!”
一向面露憨傻神色的大牛此刻眼底却闪过一丝寒芒。
当年大牛年幼,原本村长约定让幼妹当一天圣女就可归家,谁曾想,被村中长辈一不小心说露嘴后,大牛赶往村中圣庙,却在门缝中见到十余男子衣衫不整,将自家幼妹团团围住。
一个年仅豆蔻的天真少女惨遭毒手,让当时不到二十岁的大牛提刀便入。
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铁匠,在村中立足不过两辈,扎根不深,爹娘死后,旁人若是想占他们家些便宜,捡了两块烙铁,他往往只是憨傻一笑,小妹却机灵,摇头不依。
公输家的兄妹,一个顶机灵聪慧,一个手巧却憨傻,在村中是出了名的。
都知道这小铁匠的手巧,打的刀锋利异常,却没人知道他有何等的武学天赋,也没人知道大牛每次铸刀后都要提刀武上几招,长此以往,虽然大牛不会精妙武学,却也误打误撞一只脚踏破了武学一途的门槛。
那天夜里,一个少年将十余个禽兽一一砍翻。
用的是试刀的粗鄙招数,只是那些黄巾道的假道人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铁匠能轻易砍死他们这帮经验丰富的老人屠。
那天的大牛本就没打算活着,他想用一条性命换十多个禽兽一起陪葬。
可惜,还是跑了两个头目。
这些年大牛一直都在找黄巾道残部的下落,可惜并未有什么大收获。
故事如陈年烈酒,一口喝下后呛得人眼泪直流。
车轮滚滚,大牛的眼中却泛红。
江湖多有不平事,即便是太平盛世也未必能事事太平,更别提这乱世了。
“快到了。”大牛收敛心神,转头对白展堂说道,“我与乡人打听说,前面就是飞贼帮平日里的据点了。”
白展堂摆摆手,“你们且留下。”
说着,白展堂抱起一堆掘墓铲,大摇大摆朝着飞龙帮的据点走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公只见白展堂孤身归来,手中抱着的,不再是那些无用的掘墓铲,反而是一些货真价实的金银珠宝。
”主公,你方才这是干了什么?”张昭拿起水囊轻抿了一口。
白展堂淡然道,“没什么,我就是把他们的钱财都偷了,不超过一盏茶,他们就会来找我。”
“噗……”张子布一脸错愕,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说……你把贼给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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